——四肢瘦的像干柴。
克劳斯说:“那就是我。”
景玉呆呆地跌坐回去。
“后来,这张照片被我的父亲——也就是埃森先生发现。他发现端倪,雇佣了私家侦探,”克劳斯轻描淡写,“他来到孤儿院,我告诉他一切。”
只用三天。
埃森先生成功得到这个孤儿院及背后组织所有的把柄,他并没有同意对方提出的谈判,而是利用人脉将对方送上“断头台”和牢狱。
埃森先生用了一些同样不光彩的手段,让这些人遭受到比法律更重的惩罚。
克劳斯重新回到埃森家。
以唯一继承人的身份。
埃森先生找到了陆叶真女士,他希望对方能够帮忙照顾克劳斯。
克劳斯已经七岁了。
他对自己这个父亲感到陌生,对方也并没有对他展露出父亲应该有的关爱。
埃森先生似乎天生薄情,他并不需要爱情或者亲情这种东西。
仅有的女伴似乎只有醉酒后和黛安那次。
至于孩子,这是家族的责任,而在发现克劳斯之后,埃森先生更是以此为理由,谢绝了其他人为他推荐的女性。
埃森先生效仿之前庄园所有的主人,将黛安认定为庄园的女主人,为她修建漂亮的花园,将她的骨灰盒从法国接到德国,葬在风景秀丽的地方。
克劳斯并不认为这是爱。
他在七岁前没有感受过父爱,七岁后也是这样。
但他却似乎遗传到父亲这部分的凉薄,不会在其他人身上怀抱有希望。
直到那个晴朗的下午,克劳斯偶然间路过一家客人稀少的中餐厅,隔着玻璃,看到贫困的、趴在餐桌上阅读的景玉。
她穿着廉价的衣服,吃着店里提供的、卖剩下的中餐,手指因为接触冷水而发红、过敏。
她就像曾经的自己。
而自己,可以充当她的“Daddy”。
她的白骑士。
……
信息量好大,景玉需要时间来慢慢消化。
在景玉搂住克劳斯脖子,想要给他一个吻的时候,克劳斯却微笑着捂住她的嘴唇。
“小龙宝贝,”克劳斯说,“如果这个吻基于你的同情,请不要继续,好吗?”
景玉眼巴巴地看着他。
克劳斯先生脸上只有温和。
“我和你分享我的过去,是基于公平,”克劳斯慢慢地说,“但我不需要因此来获得你的同情,知道吗,甜心?我不愿通过这种方式来留你在我身边。”
“我不想用锁链、或者同情来捆住你。”
“如果有东西能够让你心甘情愿陪伴我,我不希望它是镣铐、或道德绑架。”
“而是你对我的爱。”
他使用了如此多的否定词。
景玉点了点头,她从浴缸中湿淋淋地站起来,克劳斯拉住她的手腕:“怎么了?”
景玉说:“我想喝水。”
克劳斯拿起浴缸旁边的透明玻璃瓶子:“这里还有。”
景玉说:“不够,我想再拿瓶冰的。”
克劳斯并没有阻拦她。
水沿着他金色的发往下落,好像幼时被人殴打后落的那场雨。
他闭上眼睛。
一分钟后,景玉又光着脚哒哒哒地跑过来了。
她并没有拎水回来。
克劳斯还没有来得及睁眼,一片冰凉的东西贴到他嘴唇上。
景玉往他嘴巴里塞了什么东西。
克劳斯睁开眼睛,含住它,和她的手指一起。
他问:“什么?”
景玉说:“分享给你,我的酸橙子。”
新鲜的橙子汁水在口腔中炸裂开,克劳斯笑了下,亲吻她散发着橙子味道的手掌心,她刚刚亲手剥开橙子壳。
克劳斯说。
“你骗我。”
“它是甜的。”
第88章 八十八颗糖 结局(上)
景玉和克劳斯分享了同一个橙子。
她清楚地明白这些并不是出于同情。
克劳斯并不需要她的同情,他太过骄傲,这些同情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伤害。
景玉只亲吻他的唇,抚摸着他手指上的枪茧,清晰的喉结,锁骨,手腕上不断跳动的脉搏。
这些并不是出于情/欲。
她只是想要吻他,不夹杂其他目的。
慕尼黑的深夜好像一整块暗蓝色的天鹅绒,景玉与他在安静的深蓝浅蓝中相拥。
窗外,第一株迎接秋天的杉树变成温暖的金黄。
风从远方吹过来,卷来杉树的淡淡味道,白色的鸽子忽闪着翅膀飞跃天空,景玉坐在窗边,放下钢笔,揉了揉手腕。
她刚刚誊写完一首小诗,房东太太今天不在家,楼下没有音乐声,安安静静。
景玉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