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了出来,打开来看。
只是短短一句话,她却立刻白了脸色。
臣不喜欢长安的冬天。
不是暗信。
刘岑君的手在抖。
她知道了,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再也不理她了?
刘岑君觉得很怕很慌,但她又抑制不住自己嘴边的笑意。
是啊,她知道了。
她再也不能装作她不知道了……
就在她捂住嘴,脸上一会哭一会笑的表情轮转时,有个人慢慢地走了过来。
一袭白衣,双眼紧闭,口不能言。
刘岑君没理她,只是攥紧了一半的步摇,欲去见刘珏。
可是没想到,后面的人拉住了她。
她皱起眉头,不耐地甩开了那人的手:“滚!”
这一甩,那人松开了手。
下一刻,刘岑君还未走出一步,胸上就插入了一柄匕首。
血马上染红了她华美的宫裙,刘岑君满脸错愕,温暖的颜色从她脸上一点点消散。
有人握住她的手臂,帮她维持住了摇摇晃晃的身形。
对方走到她身前,两人离得很近。她们一直都离得很近。
刘岑君张了张唇:“你……”
是,还是个瞎子,不能说话的瞎子。什么也没变的样子。可自己的胸前却插上了一柄匕首。
太痛了。
刘岑君说不出话,力气散得很快。她怎么也挣脱不了那人的桎梏。
但她却看着对方慢慢抱住了自己,抱得很紧。她身上的那柄匕首也噗的一声,插进了对方的身体里。一模一样的位置。
刘岑君逐渐散去光晕的眼里,闪现出了一点迷茫。纯真的迷茫。
那人紧紧抱着她。
刘岑君先闭上了眼。
这人也没放手,直到实在没力气,两人一起坐倒在了地上时。这个不能说话的瞎子,用力直起身,亲了亲刘岑君的鬓发。她的唇色浅淡,嘴唇柔软,避开那些冰凉扎人的珠翠,轻轻地吻在了长公主柔软的鬓发上。
下一刻,再无呼吸。
朱朴换上了新的官服。之前的官服下摆破了,便不能再穿着面圣了。
他走进御书房。
一走进去,后面的门就被关上了。
里面早就站了两队御林军,还有几个他的同僚。
朱朴心一沉。
这盘棋,已经结局了。
刘珏缓缓从屏风后头走出来,看向朱朴:“朱大人,你可知你犯了什么罪吗?”
朱朴跪下:“臣不知。”
刘珏冷冷地看着他:“朱朴。父皇去世时最后一道圣旨,是不允当朝追讨前朝罪责。就这么一道旨意,朕就忍了你十几年。”
朱朴没说话。
刘珏继续道:“你是什么都没做,只是几个门生出了事,也牵扯不到你身上。你的弟弟朱毕谨慎小心,更是怕有一点把柄落在朕的手上。”
朱朴闭上眼。
是他害了自己的弟弟。
刘珏看着他,微微一笑:“朱朴,你最近和朱毕通过书信吗?”
朱朴一怔,猛地睁开眼。
“朱毕在让人秘密围杀奉安的时候就死了!”
“之后的书信,都是模仿了他的笔迹寄给你的。”
朱朴嘴唇颤抖。
“不,不可能……”
刘珏背着手。
“陛下!陛下!这,这于刑法不合!就算他,不,臣的弟弟绝对是被人陷害的!”
朱朴高声喊道。
刘珏摇头:“朱朴,你还不懂吗?”
朱朴的叫喊戛然而止。
他一直都知道刘珏不喜欢他,有大部分的原因是为了杨奉安,还有一部分是他并非是个善于治国的好官。
但他怎么也不知道,刘珏能用这样狠辣的手段,连一个堂堂正正的判刑也不给,直接下了杀手。
朱朴一切都明白了。
不止刘珏。还有杨奉安!
他猛烈地咳嗽起来。
刘珏继续道:“你与后宫图谋,污了长公主清白,逼迫她下嫁于你次嫡孙。更威胁她,用她手中的势力,为你在雁门边军牵线,还与寵凉大臣有所勾结,更有来往书信作证。”
朱朴咳得很凶,他蜷缩在地上,此刻才像一个年过六十的老人家。
后宫。
是他妹妹的小女儿,睛妃。
看来,皇上是要将他们朱家赶尽杀绝。
长公主,一开始就没站在他们这边。只是他当时竟然没有多想一些,觉着她狠心下嫁,设计侮辱了自己的清白之名,是为了证明合谋的确可信。
他当真是败了。
咳着咳着,他感觉到了血腥味。
刘珏看着他,眉头紧锁。
岑君实在不像样。他允许她参入进来,但联姻此事完全是她自己一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