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孩子,姜朝月咬了咬唇, 将他手中的粥咽了下去。
谢玉泉的眼里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意来, 然后将碗放下,“那公主先歇着吧, 再有几日便是我们成亲的日子了,届时, 公主一定是最美的新娘。”
今夜似乎格外的寂静,月光被乌云盖的完全, 几乎不漏一点缝隙出来。
姜朝月躺在床上, 望着床顶发呆,她的身子慢慢的蜷缩起来, 想要借此温暖一下孩子。
宋钰, 你怎么还不来……
这已经不知是她第多少次念着这句话了, 可是那个人却还是没有来, 一直没有来。
若是届时她真的与谢玉泉成了亲, 那该怎么办。
窗外一声鸦啼,凄厉划破寂静,屋内响起女子痛苦的□□声。
姜朝月的额上已经全被冷汗浸湿,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向门口爬去, 她疼到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
下身的坠痛感让她心慌,她连带着被子从床上滚了下去,被子上湿漉漉的,一摸便是一手黏腻。
姜朝月将周围的东西都弄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音,但是却始终没有一个人过来查看。
夜色凄凉如水,眼泪争先恐后的夺眶而出,她咬住被子,忍受着疼痛。
孩子没了……
如潮水一般的痛楚一波接一波的袭来,姜朝月明白了,没有人会过来。
她就躺在地上,摸着小腹,再也没有出声,也没有去做挣扎,任凭热流流出,感受着孩子生命的流逝。
她觉得很累了,哭的很累,疼的也很累,可是孩子还是没了。
她没有享受过这段做母亲的日子,这段日子于她来说,很难熬,很难过,每天都在提心吊胆的生活着,她不敢去做任何的事情。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是希望孩子留下来,虽然此情此景下,这个孩子走了可能更好。
屋外,谢玉泉听着屋内的动静,眉头深深的皱起,他的周围,全是大夫,可是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直到天边稍稍透起亮光来,他才微微点头,侍女将门打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铺面而来,以及倒在寒凉的地上,没有任何气息的姜朝月。
那一刻,谢玉泉的心里徒生了悔意,但当他探到那微弱的脉博时,那悔意便又消了下去。
他的目光落到这一地狼藉上,沉声到,“将屋子收拾干净。”然后对那群大夫说,“用最好最名贵的药材,将公主的身子调理好,若是问起来,你们知道怎么答。”
一群人应是,然后如提线木偶般的开始忙活起来,没有人注意到,从姜朝月眼角滑落的一丝泪痕。
枯败的小道上,马上的男人忽的心间一痛,他布满血丝的眼里闪过一丝不解,寒风吹起他的衣袍,将身子显得更加清瘦。
不远处就是巍峨的城池,他摇摇头,摒弃心中的杂念,继续前行着。
天气愈发的寒冷了起来。
一连多日下来,姜朝月也没有转醒的迹象,高烧不退后,她又开始出现失温的状态,无论多名贵的药材她都咽不下去,灌下去也没有见到任何的起色。
她在华丽的床帐里,苍白易脆,仿佛一碰便会散掉。
谢玉泉将她的被子温柔的掖好,然后自顾自的讲起话来,“公主,你怎么还不醒呢?马上就是我们的婚期了……”
“你想要什么,臣都给你寻过来……”
“公主快些醒过来好不好?”
无论他说了多久,说了什么,仍不见床上的人有任何动静。
近来,府中人都开始变得小心翼翼起来,恐怕一不小心就会惹怒主子然后丢了性命。
一个摘菜的大娘小声和旁边的丫环嘀咕着,“也不知道那公主想的是什么,与人私通有了孩子不说,主子对她千般好万般好她都不领情。”
“前些日子,说是孩子给没了,硬是到了现在还没醒过来,硬生生的昏迷了四日,全靠那药吊着一口气,也还不知道能不能挺过去。”
大娘似乎是颇为可惜的摇了摇头,“还真是不识好歹,主子不嫌弃她愿意娶她,这孩子以后也还会再有,非得弄成这样,与人私通,啧……”
“干脆早些撞死算了。”
小丫鬟附和的点头,“这好歹也是个公主,与人私通这件事也做的出来,真是不要脸面,还有了孩子。”
二人说的起劲,将昏迷中的姜朝月贬的一文不值,什么淫词秽语都用了上去,似乎只有这样,她们才能高兴些。
墙角的阴影里,一个面容普通的男子面无表情的走过,下一刻,惨叫声响彻了整个厨房。
是夜,窗外,男子望着屋内的烛光,一言不发,直到烛火熄灭,他才翻窗进去。
熟悉的人影躺在床上,月光勾勒出她的身形,瘦的可怜。
“公主……”
男子似乎是僵在了原地,脑海里全是今日听见两个奴仆说的话,在那一瞬间,他想去杀了谢玉泉,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