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陡然一缩,十七出剑,准确地穿透了一个人的身体,冰冷的剑尖凝结一颗血珠,正好对上殒墨的转身瞬间——
“十七……你怎么来了?”殒墨余悸未定,看着刚才准备要偷袭他的人现在已经慢慢的瘫软到了地上。
利落的收剑,十七的小脸上一片苍白,对他的问话恍然未决,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连声逼问:“他呢?他人呢?”
殒墨哑口无言,望着她那张惊慌失措的面孔,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十七揪着他,脸上渐渐浮现恐惧。刚才,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叫她……难道,他出事了?在那一瞬间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无助和恐慌,心中再也容不下任何事,她扭头就要走。
“等一下。”殒墨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连忙向她保证,“没事,没事,你的‘元山’大哥没有事!”
听到他这话,十七的不安才慢慢收了起来,眼带怀疑的上下打量他,“你、你没骗我?”
殒墨忙不迭的点头,给她做没有保障的保证。
提在半空中的心这才稳稳地落在地上。
见她脸上的神色平复,殒墨才又问出了刚才的问题:“你怎么会来这里?”
“是,是雪漪告诉我的。”那天她们两个人谈了很久,十七的眼眸中隐隐闪现黯然和一股让人不易察觉的坚定,不似以前那般虽然乐天但是生死由命,如今的她好像隐隐的有了支撑自己的目标。
殒墨上下打量她,总觉得这次见她好像成熟了不少!不过……“雪漪怎么会知道的呢?”他们的行踪,没有理由会泄露给第三人。
听到这话,十七的脸上浮现笑意,“雪漪说了,她想知道的,就算你们放在心底她也知道。”
殒墨语塞,倒是忘了那个女人心思慎密,而且京城的动荡恐怕早在前些日子就已经传出,要让她猜出并不难。可她既然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来呢?殒墨皱眉,“你不该来这里。”
“为什么?”十七不服气。
“还用的找说吗?”一指周遭的环境,硝烟弥漫,这里已经不是曾经繁华的京城,而是一个随处可见杀戮的战场。
“正因为如此我才来的。”她一只手按在了胸口,牵挂在跳动。没有他,她坐在屋檐上看日升月落才知道活着没有意义。
她无法再坐在山上继续隐忍那群贪权恋势的人们的暗潮汹涌,丢下一把长剑坐在大厅之上,一如当初师傅那样凌然不可侵犯的睥睨露出贪婪目光的众人,对着所有人说,“谁杀了我,谁就可以坐在这里!”她突然在那一刻终于明白了,师傅为什么会在她接下总门主的位子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从一开始他就要已经腐烂如泥沼的“引雪渊”消失,而她十七是最好的人选,因为她是唯一憎恶这个位置的人,只有憎恶,只有恨才会消灭它!
如今,她已经厌倦了做一个傀儡,心底打好了杀谱,打算一个人都不留,放把火烧了“引雪渊”去寻自己心丢失的方向。这里,曾让她眷恋,因为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是她所有的记忆,可如今,她找了一生可依靠的港湾,这里,便再也不需要她的良善支撑。
她的剑尖在颤抖,铮铮声破空,十二的剑穿过她的耳畔,一缕她的长发就被他接在了手中,他挽过一个剑花,左手紧握着她那缕似乎还带着她体温的头发,背对着她说:“我赢了,你走吧。”
情势急转,是十七无法预料,愣愣中,她看到雪漪跨门进来,修长的手指抓住了月破持剑的手腕,温柔的对她笑:“走吧——”
那笑容,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鼻头酸涩,十七心中的感激无法言语。对他们点头后,人就紧追到京城而来。
“花……他若知道,一定会生气的。”殒墨一想到花无神若是知道她来到这里一定会大发雷霆的。全身抖了一下,他张望四周,“要不我送你先……”
“不要。”她打断他的话,扬了扬手中的剑,“殒墨墨,他需要我。”我也需要他!后面这句话,她藏在心底偷偷说,脸上浮起一抹红晕,倔强的板着认真的面孔,装作自己毫不知情。
又、又是殒墨墨……殒墨脸上挂不住,轻咳一声,偷觑四周保护他的护卫脸上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警告的盯着她,殒墨低声的靠近她咬牙切齿的说:“告诉你别再那样叫我。”
十七挑眉,对他的话只是听听罢了,心中一直放心不下那个人,上下打量他一遍后,转头就走。
“小十七,你干吗去?”他眼明手快的拉回了她。
“我去找……找他!”一手妙手翻花,她轻易的拖开了他的控制,在殒墨还盯着自己空空两手发怔的时候,她已经跃出了他的视线,人如风的已经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殒墨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喃喃自语:“没有保护好小十七会不会被花给杀了啊?”可转念一想,十七刚才那手功夫,他立马给周围的人大声提醒:“看到刚才那个人了没,看到没?碰到她就直接弃刀饶命,不要和她硬拼!”那手功夫,他有多少个忠心死士都赔不起。
风,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