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沂川只好道:“那我走了?”
“嗯。”
他不动,抿着唇在原地看了她许久,没等到什么贴心话,只好不甘心地低下头亲了一口,“等今日过去,你就是我的妻子了,我也不用偷偷摸摸的。”
沈玉鸾忍不住笑,便只好也凑过去亲了他一下:“快走吧。”
才刚关好后窗,珠儿便推门走了进来。沈玉鸾连忙打了个哈欠,装作刚起来的样子。
“小姐今日怎么起的那么早?”
“睡不着,就起来了。”
珠儿毫无所觉,只打趣了一声,便来为她梳头。
沈玉鸾本来就爱打扮,大婚之日不同以往,更加细致繁琐,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准出错。从晨光熹微到锣鼓喧天,宾客都到齐了,外面的喜娘催了三回,她才急急忙忙披上盖头。
褚沂川在兰州并无房产,二人是在沈宅成亲,由余知府做见证人。
沈玉鸾抓着红绸的一头,心中紧张的要命,她的视野被盖头遮掩,只能从流苏底下瞥见一些地面的光景,人来人往无数双脚,站在她身侧的是褚沂川。
想到红绸另一头是褚沂川,她又无端安下了心。
余知府清清嗓子,围观起哄的人群也逐渐安静下来。
余小姐与珠儿站在一块儿,神色激动,手都快拍红了。
“一拜天地!”
中央穿着喜服的两个新人,对着外面一齐弯下腰鞠了一躬。
“二拜……”余知府眼皮一跳,继续说:“二拜天地!”
围观的百姓发出咦声,交头接耳,两位新人又是一鞠躬。
“夫妻对拜!”
余知府喜气洋洋地道:“礼成!”
礼乐班子又敲锣打鼓,百姓们也纷纷鼓掌道贺,见两位新人走了,余知府如火烧屁股一般忙不迭从主位站了起来。
高价请来的酒楼大厨们早就已经备齐喜宴菜肴,凡是兰州城的百姓都能入座吃喝,好酒好菜,临走之前还能得到一小份薄礼,宾客纷至沓来,这几日里,兰州最热闹喜庆的事情也不过如此了。
余知府喝了一大口酒压压惊。
他还听到自己的女儿在旁边念叨:“虽然说是扮得热闹,但总觉少了点什么。”
余知府心中戚戚然,颇为赞同的点头。
那是信王殿下!虽说这桌席面价钱不低,一场喜宴下来更是花钱如流水,可那是信王殿下!
大婚没有以亲王之礼办不说,还请他来当见证人,这婚事能算数吗?
要真说起来,褚沂川是皇嗣,婚事章程一切都交由礼部来办,二人若当真要成婚,也应当是由钦天监选一个好日子,三媒六聘,不由他们二人做主,更不会办的如此仓促随意。
但沈玉鸾也知道。
要当真那样,他们这桩婚事也成不了。
但她本来也不就是个聪明人,更不会深思熟虑,谋定后动。在京城时她还犹豫不决,可亲眼见到褚沂川出现在她的面前,互通了心意,看到他身上条条伤疤,听他讲过战场上九死一生的事,她就什么也顾不得了。
即便是不算数的也好,有天地见证,从今往后,她和小川就是夫妻了。
……
夜里,一日的热闹过去,宾客也都散了,只有屋檐下的红灯笼随风摇摆。
侍候的下人也都散去,屋中只点了一盏灯,灯辉微弱,照到床榻边就不太明亮。
即便如此,沈玉鸾也能看清面前人。
他的眼眸黑如夜幕,亮如辰星,在浩瀚天地里,今夜他们都只有眼前人。
沈玉鸾敛目垂眸。
她撇过头,轻轻道:“小川。”
顿了顿,又改口:“……夫君。”
“……嗯。”
褚沂川忍不住亲在她唇角,一下不够,又亲了又亲。
等分开时,二人呼吸都乱了。
褚沂川低声道:“再叫一声。”
但等不及回答,他又迫不及待低下头,一遍一遍吻在她的眉心、眼尾,还有挂在湿润长睫上的泪珠,最后连未尽的言语都一并淹没在唇齿间。
明月清辉,佳人在怀,可爱动人。
……
新婚燕尔,沈玉鸾过了好一段荒唐日子。
她本来就懒,大婚后更不遑多让,索性将所有事情都推给了褚沂川——反正他早几年前就已经能将铺子打理的井井有条,沈玉鸾十分放心。
等过了几日,余小姐估摸着日子再登门来找她,便见她像是没骨头似的躺在榻上,来了客人也没动弹一下。
余小姐这回倒是不站在她这边了,“阿鸾,你怎么能尽让王爷办事?”
“有何不可?”
“他可是王爷,现在替你到处跑腿,整个兰州的人就没有哪个没见过他的啦。”
“那又怎么了?”沈玉鸾懒洋洋地道:“铺子里挣得每一文铜钱,也有他的一半。铺子是我开的,让他跑跑腿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