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先代刺圣者羽霜已逝,又因天羽城忤逆在先,天尊城吞并天羽城。羽罹成了圣灵君,偿还母亲的罪孽。偃影成为刺圣者,交出天隐城兵权。各城统一,重新刻印传国玉玺。
羽霜是不得不死的,他若不死,天羽城必然继续独立。因此这位圣者的死亡,并未在连轩心中扇起太大的波澜。而连轩身为天尊城之主,统一了所有人类存在的领域,他必将成为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传奇。
此时,温如玉正巧上前来,请示传国玉玺刻印一事。连轩只摆了摆手,缓缓道,一切照旧。也就是在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有些疲惫。
……
偃影成为刺圣者之后,避免不了要和各个圣者打交道。他天生不喜欢交际,也不擅于言谈。他刚成为圣者的时候,与战圣者打了个照面,而偃影讲得第一句话是:——“不要指望我祝福你和焰陨。”
战圣者缓缓道。“不需要。”
要是楚天翔在的话,他定会上来打圆场,再讲一句“闹这么僵干什么”。可惜那天他恰巧不在,因此两人之间的温度几乎是瞬间冰冷。
其实殇痕知道偃影为什么这么针对自己,因为他唯一的师父死了,而身为大哥的自己却没有保护好他。
他永远记得羽霜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刚刚想开个玩笑,血液却由唇齿间漫了出来。即使那样,羽霜的唇角依旧勾着,很显示出他一贯玩世不恭的态度。他的银发是冷亮的,正如他周身缓缓渗出的修为之光。如同草地上被冲散的萤火,又像遥遥万里、变幻莫测的银河。
殇痕是个深知“人固难逃一死”的明白人,他在自己面临死亡的时候,从没有畏惧过。可当死亡降临在羽霜身上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一种异样的、揪心的疼痛。
羽霜依然还是那么美,无有人能具体地形容羽霜的美,甚至画师也难以勾勒他的气质半分。他是个玩世不恭的男人,可又从骨子里透出淡漠和疏离,还有丝毫不女气的风情。
他的银发就像一缕一缕光芒,他的气息慢慢地低了下去,而银发却愈加亮了起来,让人怀疑是不是吸食了他的精气。他饱满的前额上渗着汗,将额发打湿,蜷曲着、紧贴着。
“活下去。”殇痕说,紧接着他又重复了一遍。“活下去。”
羽霜不禁笑了,他的语调一如既往,只是略微低了些,透出点疲惫的味道。然而他身上的冷香若有若无地钻进殇痕的鼻腔,让人怀疑他只是困了,需要睡一觉。
羽霜的唇齿翕动了很久,直到又一股鲜血漫了出来,沿着下颌抵在锁骨那朵蔷薇花上。蔷薇像是受到了滋养,红得几乎发光。
然后他连贯地、努力地说。“其实我真的不甘心看到你们在一起。但是我连生死都无法选择的时候,我却希望你们好好活着。”
说完这句话之后,他的眼睛就闭上了。与此同时,眼尾滑落的水滴,便滴在了殇痕手背上。
殇痕缓了很久,那是一种极度窒息的感觉,仿佛在胶水里被人扼住咽喉。羽霜身上几乎一尘不染,也没有任何血迹,他流出的血都被修为之光分解了,只在那一瞬间闪动着红光。他紧紧地抱着羽霜,任由那些从他身体里溢出来的修为之光分散向各处,直到熄灭。
……
“大姐,你一早就知道龙行是谁了,对么?”
冰火红莲里,绝夜缓缓而来。他六片如鱼鳍般柔软的羽翼翕动着,使他像一条在空中游动的美人鱼,又使得天空波光粼粼。绝夜本身就是鸱尾,是龙行和珊瑚妖王的儿子。绝夜丝毫没有避讳什么,单刀直入地问道。
龙炽莲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她盯着绝夜的眼。“我不知道龙行是谁,但我知道召唤令在睚眦腹腔里,是一早的事。”
“所以你就杀了自己的亲弟弟?”
“亲弟弟?”龙炽莲笑道。“我哪有什么亲弟弟,我和你、和睚眦不过只是同一个父亲罢了。再者,你就没有利用自己的兄弟?你就没有陷害自己的兄弟?”
“我们彼此彼此吧,大姐。”绝夜突然微笑起来,他整个人都停在龙炽莲面前,很显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焰陨是龙行这件事,你没有想到。那么龙战是谁,你想到了么?”
“我的父亲龙战当年神形俱灭,甚至没有半丝残存的意识,何来是谁一说?”龙炽莲反驳道。
“你以为你一出生,背上的洛神之翼是谁的?那是你父亲龙战的东西!龙行曾经亲口对我说过,洛神之翼这种神物,只认龙战为主。而你之所以能驾驭洛神之翼,也是因为龙战的授意。龙战的的确确是神形俱灭没错,可洛神之翼也断断不会去选择一个人类!”
龙炽莲突然打断他,像是陷入了某种自我的意识。“闭嘴!不要再说了!”
“殇痕当年流落金沙鬼城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没有龙战的记忆,也不会有龙战的记忆,之所以没有,是因为只有本人才可以控制自己的思想,选择性遗忘!”绝夜并没有停止自己的讲话,他整个处在一个异常癫狂的状态,像是在进行一场激情四射的演讲。紧接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