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让不少伺候的下人暗暗称叹。
连城闷闷喝了好几壶酒后便有些醉了,伺候的宫侍怕他真醉了,一个不高兴耍酒疯来一场火烧梧桐台,便战战兢兢地想要劝阻。无奈连城这位凤族之王素来便不大得人心,他更是自暴自弃索性成全了暴君的名声,是以伺候的宫侍都很怕他,除了凤殊身份特殊,能好歹劝上他两句,便再也没有一个人敢去抚他逆鳞。
眼看着他喝酒喝得越发兴起,一殿的宫侍脸色也越发惨白了。有大胆的悄悄摸到楚辞身边,试着和他商量道:
“二殿下,现下也晚了。你舟车劳顿也辛苦了,不如和尊主说说,今日便散了吧?”
楚辞如何听不出宫侍是希望他能去劝劝连城,让他别喝了。不过就算听出来,真让他去劝,连城也未必听他的。
想到这,他便淡淡笑了笑,笑容很浅,意味却深长:
“我且试试吧,只怕你们尊主未必愿意听我的。”
几个宫侍听他这样说已经松了大半口气,只连连点头道谢。楚辞便放下琉璃杯,几步走到连城的凤尊王座下,轻声道:
“阿城,别喝了。”
连城听见声响,略抬起眼皮看见是他,才像个孩子般顽皮笑道:
“我这是看见你来了高兴才多喝几杯,这样也不行么?”
楚辞不知是不是被他说得不好意思,微微一愣后,脸皮便红了,他轻声自语,仿佛情难自抑:
“你这样待我,我很高兴。”
连城听完这话后有一瞬间失神,而后便很快笑了,他猛地伸手一把抓住楚辞的胳膊,将他的手细细握在手心里,吐息之间皆是醇厚的酒意,衬着雾色朦胧的眼眸,越发旖旎醉人:
“听你这样说,我也很高兴。阿辞,不如我们真的成个亲,你嫁予我,做这凤族之后如何?”
楚辞的呼吸猛地粗重起来,惊慌失措的闪躲着连城的目光,像只惴惴不安的兔子,一身红的彻底,却又偏偏手足无措,直让连城觉得颇为有趣,连带着笑意也越深,带了几分俏皮的玩味,他故意靠近他说话,滚烫的热气贴着他耳廓过去,让他大力颤抖了一下:
“怎么不说话?愿意不愿意,好歹给我句准话呗。”
谁知这话也不知抚了楚辞那块逆鳞,话音才落下,他便猛地抬起头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直愣愣盯着连城,里面的光点比劈天之火还要浓烈,浩浩荡荡,烧过一切,拼了个尸骨无存:
“我若真点头说愿意,阿城又当如何自处?”
连城被他这样灼热的眼神一烫,霎时心慌起来,下意识就挪开半寸,冷不防握在掌心的手却反手一把紧握住他,掌心传来的热度有力而温暖,一时竟挣扎不开。偏偏面皮甚薄,一说他就脸红的楚辞这会子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瞬不瞬的紧盯着他,硬是要等一个答案:
“阿城为何不敢看我,可是觉得我这话问得太过咄咄逼人么?”
面对这样的楚辞,连城突然就怂了。再不敢调戏打趣他,他用了几分实力,挣开他的手:
“才喝几杯,你便醉了。也罢,今日就到这吧,回去休息吧。”
说罢,匆忙起身,落荒而逃。
一殿的宫侍纷纷长舒一口气,皆在心中暗叹道:这龙族二皇子看着不显山露水,想不到对付尊上还挺有几把刷子!看来,这位二皇子在尊上心中分量也是不浅。
宫侍们各自在内心里盘算着自己的小九九,却没注意到,那位谦和有理翩翩君子的二皇子默默垂下了眼睫,他一只手搭在另一只手掌心之上,微微摩挲着掌心的余温,神情淡然中带了几分淡淡的可惜,仿佛深憾未曾将那只手牢牢握在身边。
总之,楚辞就安安静静在梧桐台住下来了。他是龙族二皇子,虽说并非纯血龙族,但到底还是不习惯梧桐台的燥热,就算嘴上从不抱怨什么,但日渐倦怠的神色掩也掩不住。连城自然看在眼里,渐渐便有些歉疚,却既不提送他回去之事,也不谈两人婚约之事,就让他这样不明不白的住着,也不知是作何打算。
楚辞也不急,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倒是博得不少凤族之人的喜爱。连连城宫里伺候的宫侍也异常喜欢他,真真当了半个主子在伺候。
这偌大的梧桐台,唯有一人不乐意见他。说也奇怪,凤殊在凤族里明明是出了名的好脾气,楚辞又是难得的温和守礼,偏偏这两人就是互不待见,虽说未曾真正起过争执,但见了面也是冷冷淡淡,视对方为无物,其疏离的态度,一眼就能看个分明。无奈又全是连城最亲近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梧桐台中的宫侍都在暗暗猜测做赌这两人究竟为何如此,以及何时才会真正爆发出来!
为何如此,倒是早有说法。其中流传最广的便是凤殊和连城自小在大祭司跟前一块长大,渐渐就日久生情,坏就坏在这情是单相思。凤殊对连城有情,连城却对凤殊无意,甚至不知何时出了趟远门,去了次深海之渊,见到了龙族二皇子楚辞便看对眼了,巴巴着毁了和龙族纯血太子潮渊的婚事,想要和楚辞共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