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尧一时间没明白他的意思,迟钝了好半天才忽地反应过来他话里的含义,要不是这会儿身边还坐着宋茜,她早就张口骂人了。
那句原本到嘴边的“你能不能正经点”最后还是急速转了个弯,变成:“你能不能正常点?”
“我想我媳妇儿怎么就不正常了?”宴燃呼了口烟,又问,“在飞机上睡着了么?”
“没。”冬尧想了想,还是没打算隐瞒,“我认床,睡不着。”
“来我家睡的时候也没见你认床啊?”宴燃笑笑,“是不是想我想到失眠了?”
“嗯,想。”冬尧无精打采地说了句,“想你又有什么用?”
宴燃没吭声,沉默了片刻后才说:“回酒店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会儿,没准睡醒了就能见到我了。”
冬尧呼吸一顿,心跳也跟着漏跳了一拍:“嗯?”
“等你睡醒了我们视频,”宴燃说,“让我看看你,行不?”
冬尧低着头,有些失望地又“嗯”了一声。
……
回到酒店的时候,冬尧觉得脑袋混混沌沌,准是一夜未眠的缘故,这会儿大脑都有些跟不上节奏了,她拖着疲惫又麻木的身子去浴室飞快地冲了个澡。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才觉得有些饿了,飞机上没什么胃口几乎没怎么进食,就喝了点水,吃了点水果,这会儿胃里空荡荡的还有些反酸的难受。
冬尧点了个餐,等餐的时候闲来无事地翻了翻朋友圈,竟意外看到宴燃在半小时前发了条小视频。
天边泛着微微的白,雾霭弥散,太阳挣扎着从云层后露出一丝浅淡的光亮,城市还未苏醒,被笼罩在要亮不亮的灰蒙之中,显得宁静又落寞。
冬尧退出了小视频,然后点开拍摄功能,也对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和刺眼的阳光拍了段小视频发去了朋友圈,末了还配两个字——想念。
把手机随手丢在床头柜充电后,她点的餐也恰好到了,吃了几口把胃里那股翻腾的难受劲儿给压下去后,冬尧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有些沉也有些久,直到晚上七点多她才从混乱的梦境里挣扎着醒来,喘了两口气又灌了点水,意识才慢慢复苏。
她坐在床上细细回想了下,可就是怎么也不记起自己究竟梦到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大约做了四五个乱七八糟又毫无头绪的梦,这会儿情绪还有些莫名低落。
冬尧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缓了半天才从床上爬起来。
可脚刚沾地,又觉得浑身轻飘飘的,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了一下,然后摸到了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看,没有宴燃的消息,也不知道这人是同样昏迷了还是在忙。
但是有两条宋茜的消息,说是晚上要和这里对接的工作人员一起吃顿晚餐认个脸熟悉一下,顺便交流下感情,好在工作人员都是中国人,沟通起来并无障碍。
冬尧没回复,而是直接拨了电话过去问晚餐的时间,结果宋茜告诉她对方已经抵达饭店了,她们得抓紧时间赶过去了。
好在酒店离饭店很近,走路也就五分钟的距离。
挂了电话后,冬尧就赶紧滚去厕所收拾打扮了,由于时间紧迫,她已经没有功夫再化一个完整的妆容了,只好随便往脸上拍了层薄薄的气垫又抹了个口红后就下楼了。
宋茜在酒店大厅等她,两人一起走去了约定好的饭店。
饭店里,七八个人坐在包厢的大圆桌上等着,其中大多数都是这次比赛的工作人员,只有两位是和她一样今天才落地的分别来自马来西亚和泰国的著名歌手。
大家诚恳且热情地相互打了声招呼,也算是混个脸熟,毕竟要在一起共度三个多月的时光。
桌面上的气氛很热闹,一帮人吃吃喝喝聊到挺晚,冬尧喝了点酒,她多数时候都是在听他们聊天,偶尔应和两句,然后翻出手机来看看。
不知不觉中已经快十一点了,再看看和宴燃的对话框,还是停留在先前的聊天记录上,没有任何动静。
冬尧叹了口气,发了条消息过去:【说好的视频呢?】
那边没回,她有些莫名烦躁,刚想出去抽根烟解解闷,但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正在发愁的时候,桌上有人恰时地说了句“时间差不多了,明天直接去录影的场地见吧,到时候熟悉下流程和舞台”,然后就宣布散场了。
冬尧顿时松了口气,她不是太能应付这样的场面,好在终于熬到结束了,也总算能回去好好休息了。
随着大部队下楼后,大家挥了挥手道别,临走前又顺便说上一句“明天再见”,然后就往外撤了。冬尧走在最后头,外头的风涌进来的那一刻,她忽然觉得胃有些不舒服,接着转身跑进了厕所,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吐干净后,她还是难受,对着马桶又一阵干呕,可什么也吐不出了。
宋茜跟在她身后进来,看到她吐成那样,有些担忧道:“胃不舒服吗?”
“没事。”冬尧接过宋茜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