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已经无从证实了,总之结果就是他患上了抑郁症,并且,开始着周而复始的噩梦,像一个死循环,找不到出口,只能将自己生生困在里头怎么也绕不出去。
所以这些年,他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冬尧手指微微颤了颤,嗓子眼发涩,眼眶也酸胀得难受,愣是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宴燃感受到了她轻颤的身子后,摸了摸她手臂:“这么凉,回屋吧。”说着,他拧开矿泉水瓶,将烟头丢进去,然后又伸手把窗户给关了。
……
宴燃闭着眼靠在沙发上,冬尧则躺在他腿上,谁都没睡着,但又累得不想开口,就这样沉默地陪伴了许久。
天边微微泛着灰,黎明褪去了黑暗过后,心也像被佛开了阴霾一般,重见天光。
“还睡一会儿吗?”宴燃拿指腹轻轻蹭了下她脸颊。
“你困吗?”冬尧没睁眼。
“不困,已经过了困点了,”宴燃说,“那再撑一会儿带你去吃早点?”
“好啊。”冬尧点点头,心情也因为马上可以吃到早餐而变得轻松了许多。
她睁开眼,紧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就在出神的那几秒里,脑海里忽然闪现过一个画面,紧接着的,越来越多的画面也跟着冒出来,冬尧忍不住笑了声。
宴燃闲闲地玩着她长发,一圈圈地缠上手指,再松开,不厌其烦的反复玩着:“想什么呢那么高兴?”
冬尧眨了眨眼,看向宴燃:“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记得。”宴燃笑了笑,“下雨天,你打不到车,我载你回去的。”
冬尧望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不是。”
宴燃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愣了下:“嗯?”
“在那一周多前,我们就见过。”冬尧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在郾城,你到我那儿买过一包烟,还掉过一张身份证,不记得了吗?”
“啊。”宴燃迟疑了几秒,才说,“这么巧,原来是在你那儿掉的?”
“嗯。”
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一双含情眼里淡如水,几乎没有什么情绪;还想起他眼角那一道被指甲划破的血痕;又想起了清冷低沉的音色,像流淌在夜里的凉水,冷的毫无温度……
那时候她想,这人身上一定有很多故事,可却从未想过,自那一刻起,他就彻底与她捆绑在了一起,紧密到不可分割,而他今后所有的所有都与她息息相关,成了这一生的牵挂。
“你这么说我好像有那么点印象。”
宴燃细细回忆了一番,虽然不记得有在小卖部见过冬尧,可他记得自己在赶飞机前的确有去过一间小卖部买过一包烟,也记得那天他和他妈大干了一场。
无休无止的争吵令他窒息,所以压根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关注其他事儿。
“别装了。”冬尧哼了声,“忘了就是忘了。”
“原来你比我还要早啊——”宴燃低笑了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比我早一周就开始惦记上我了?”
冬尧叹了口,发现这人不要脸的程度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见一面就得惦记上你了?”
“是啊。”宴燃扯了扯唇角,恢复了脸上一贯的懒散,“不然你怎么会偷偷藏着我的身份证,一直不还?”
说实话,一开始她的确是打算要还的,只是当时两人并不熟,也不知道下回见面是什么时候,所以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归还。再后来,她是真的不愿意还了,反正该补办的也都办好了,还给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况且以冬尧对他的了解,一张没用了的身份证他是绝对不会留着的,既然如此,不如留给她做个纪念。
见她迟迟不答,宴燃伸手在她腰上挠了挠:“是不是?”
冬尧被她挠得缩成一团,笑得眉眼也弯在了一起:“偷袭我。”
宴燃低头笑,又在她身上胡乱挠了一通,冬尧也绝不可能坐以待毙,从沙发上蹦起来后,一顿反击,最后两人抱在一起,宴燃轻轻拍着她后背:“无论是你先遇见我还是什么,我给你个承诺。”
冬尧闭着眼趴在她肩上:“嗯。”
“冬尧,这辈子我一定会爱得比你久,记住了吗?”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可是从他略哑的声线里已然听出了所有情绪。
冬尧没说话,眼角慢慢湿润,更紧地抱住了他。
“不对……就算死亡也无法剥夺我对你的爱。”宴燃低头往她颈窝处埋了埋,下一秒,冬尧感觉皮肤上一阵湿热滚烫,他喑哑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沉闷:“你要不嫌烦,下辈子我还来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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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六点多的街上已经很热闹了,汽笛喧嚣,上班族和学生如约而至般地开始挤公交,楼下好几间早餐店都陆续开门了。
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后,两人走进了一间人不算多也不算少的小店里。
桌上摆满了包子,粥,豆浆,油条,还有各色点心。
“喂猪吗?”冬尧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