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寒趴在栏杆上,易沉搂着他的肩膀,周围全是人,人来人往,人声沸腾,但是他们两依然紧紧地依偎在一起
这是他们18岁时约定好要一起看的风景,如今7年光阴流转,他们终于肩并肩站在了黄浦江边,看着滔滔江水,望着两岸灯火,身后忽然传来孩童的哭啼以及情侣的笑闹声
易沉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转过头,易沉的吻便落在了他的唇上
黄浦江的风吹动着他的头发,他的脸被易沉捧在手心,唇舌被温柔地攫住,细细啄吻着
这是迟到了7年的吻,带着湿湿的水汽,他以为是江水的潮汽,易沉却突然松开他,说:“别哭,洛寒。”
竟是他自己落下的泪
在璀璨的灯光下,在历经百年光阴的古老建筑前,他噙着满脸的泪水,紧紧地抱住易沉,他说:“易沉,我们回家吧。”
易沉说:“好,打车回去吧,地铁上人太多了。”
他说:“不是回武康路,我说的是回苏州。”
易沉突然沉默了,搂着他肩膀的手指紧紧收缩
他抬起头看着易沉,说:“你不用担心我会害怕,易沉你知道吗?其实我人生里所有美好的回忆都发生在苏州,都发生在和你在一起的那段时光里。以前我不敢回去,可是现在你陪着我,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上海虽然好,但这里不是我们的家,苏州才是,那条小巷才是。”
他看着易沉,眼中再次落下泪来,他说:“易沉,你带我回家吧。”
易沉低头吻他,狭长的眼睛泛着红,说:“好,我带你回家。”
6月初他们从上海回到苏州,程往和林随开车送他们回去
车子停在平江路口,四个人下车步行往丁香巷子口走
洛梅临终之前将丁香巷子里的那个小院子转移到了洛寒的名下,回到苏州后他和易沉决定住在这里
平江路还是记忆中的老样子,粉墙黛瓦的房屋,淙淙的流水,一座座石桥连接两岸
走在青石板路上可以听到评弹馆里传来的隐隐约约的评弹声,还有河面上摇船的船夫的吆喝声,木香花又开了,整条路上都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洛寒被易沉搂着,默默地将这条走过了无数次的小路上的一草一木都收入眼底
7年了,他已经有7年没有踏入过这条承载着记忆的小路了,想到这里他不禁鼻尖泛酸,低下头揉了揉眼
易沉突然停了下来,程往跟林随也停下了脚步,他抬起头,见他们停在了一间小房子前
小房子的门前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两扇木门古色古香,门上爬满了白色的木香花,门楣上挂着一个小牌子,上面写了两个绿色的大字——春晓
“这是?”他惊讶地用手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易沉
易沉拉着他的手推开了木门,房子里的空间很大,已经摆了很多东西,花台,花架,工作台,柜台……全部都是按照莫奈的布局来摆放的,唯独花台上放了满满一花台的白桔梗
他的眼中闪动着泪光,转过身见易沉站在自己身后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而门外的程往和林随脸上也露出灿烂的笑意
程往说:“小洛寒,惊不惊喜?满不满意?程哥昨晚可是被易沉这小子搞得一夜没睡,我们两忙了一整晚才把这间花店拾掇好,又连夜开车回上海接上你,就为了能给你一个惊喜。”
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他走过去拉住易沉的手说:“你怎么不告诉我?还有,医生说了你不能熬夜的……”
“我就熬这一次,以后都不会熬了,”易沉抬手替他擦眼泪,问他:“你喜欢吗?我送给你的花店。”
他流着泪点头,“嗯,喜欢,可是你哪来的钱?你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出去打工了?医生说了你不能劳累的,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嘴唇就被易沉堵住了
程往发出一阵“啧啧”声,拉着林随走出了花店,顺手替他们关上了小木门
易沉将他压在花台上亲吻,用手捧着他的脸,他一边流泪,一边不顾一切地回应易沉,两个人的唇舌交缠在一起,疯狂地舔吸,很快他就喘不过气了
易沉放开他,用鼻尖抵着他的鼻尖,说:“你的小脑袋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嗯?”
“我怕你累着么。”他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了头,易沉勾起他的下颌,让他看着自己,“我去上海之前就买下了这间房子,我知道我一定会找到你,不管多少年我都会找到你,然后为你开一间叫做春晓的花店。”
“易沉……”他哭着抱住了易沉的腰,将脸埋在易沉的胸前久久不愿离开
他们在平江路住了下来,白天他们一起在春晓里工作,晚上手牵着手回到只有一百米远的丁香巷子里
花店的生意很好,洛寒常常会忙不过来,易沉便也开始在网上学习花艺,没过多久就能独立包出一束好看的花了
6月下旬,苏州开始进入梅雨季,连绵不绝的小雨淅淅沥沥下了整整半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