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妖艳回头一看……
碎成肉泥的周母还有她两个弟弟,手牵手在后面等她。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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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妖艳死在了救援的路上,这件事情在学校传开的时候, 已经是很多天后了。
苏蘅芜的成绩一经曝光,以碾压的姿态登上了红榜,成为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老刘高兴得合不拢嘴,连着几天,走到哪里,都要夸一下这个学生。
警方在何军的自首下,找到了女孩的最后一截手骨——就藏在何军枕头里,用柔软的纺布缝了好几层。何军进了少管所,临走前跟苏蘅芜道了个歉,苏蘅芜没接受。
从少管所出来后,许星流问苏蘅芜,“你为什么不接受?”
苏蘅芜回,“伤害是不可逆的。接受与不接受,都无法改变,所以我不接受,至少要当事人更难受一点。”
许星流眉眼一皱,“变态!”
他想起自己对苏蘅芜做过的事情,也知道了他的决意。
哦,不会原谅的。
许星流有点难受。
下一秒,他整个鬼都不好了。
怎么个不好法呢?
就像是浑身要被切断了似的,然后还被人拿捏在手里,扭成环。
疼痛只持续了几秒,他感觉到有温热且腥甜的东西塞到了他嘴里,而他自己仿佛饿了很久,在唇舌碰触到冰冷手指上的血液后,贪婪地吸食。
“唔。”苏蘅芜轻轻嘤了一下,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隐忍,“慢一点。”
在许星流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指已经移开了。
他嘴角还残留着一丝血,脑袋里却嗡嗡的,简直想被几十个唢呐同时送走。
苏蘅芜去路边买了个甜点,一小口一小口的咬着。许星流看他,那双眼睛里,有奶油似的甜。许星流口里还有血腥味,就是这味道,很甜。
舌尖还有冰冷温热的触感,他涨红了脸,舌尖抵了抵上颚。
“你这是在做什么?”
苏蘅芜吃了甜点,眼角眉梢都挂着新鲜稠密的安详,他上下看了眼许星流,将手放在他肩膀上。
许星流注意到那双手,五指纤长、白皙匀称。刚才的自己,就是含着这样的手,轻轻吮-吸。
苏蘅芜说,“你魂体不稳,只能先用我的血替你稳住。”
“那我还要谢谢你不成?”柔弱无骨的手,轻覆在肩膀上,那里特别痒,想让人抓挠,许星流浑身燥热,偏过脸嘟囔,“也不想想,是谁把我搞成现在这副模样的!”
三分语气嗔怪,许星河脸颊更红了。
苏蘅芜补充道,“你魂体受损严重,需要连着七天喝我的血,否则就会彻底消失,天道都救不回来。”
莹白如玉的手指尖上还有条明晃晃口子,隐约可见其中肉色。
血珠在一瞬间扩散开来,有点妖艳。
只是瞬间看苏蘅芜的脸,特别苍白,跟块寒冰玉似的,以前还有点人气儿,现在丝丝透着清凉。
许星河心里咯噔一下,情绪有些烦躁,“你没事吧?”
苏蘅芜声音有些细软,大概是喝了两口他的血,许星河现在凝成了实体。
“这副身体,果然还是太弱了些。”
正听到苏蘅芜这么说,许星河愣了一下,随即感受到肩膀传来一阵重量。
“让我靠一下。”苏蘅芜轻声说。
“……”从相互贴近的地方,传来温热触感,对方肩膀很瘦,骨骼相触,有些硌人。
明明是非常不舒服的触感,却让人无法拒绝。
许星河目光直视前面,快要入夏,花园错落处,无尽夏先行开出琼蓝色的花瓣,枝条细软,托不住漂亮的脑袋,地面上凌乱散布着花泥,樱花飘散了一地。
他周身怎么这么香呢?
比任何香水都要香,似乎是日头一热,味道就更加清晰。
香气弥散,许星河视线终于从无尽夏上回到苏蘅芜身上。
他似乎睡着了。
紧闭的睫毛微微颤抖,脸色苍白得像一块寒玉,挺翘鼻梁到唇珠,形成一个精致的弧度。
许星河咽了下口水,视线移到他手上的点心上,然后替他把没吃完的点心收了起来。
“一会儿再吃吧。”
对方已经睡着了。
也就睡着的时候,才能这么乖巧了。
许星河摇了摇身上的人,认命把人带回房间。
自从跟林家闹了一次后,苏蘅芜就自己在外租房住了。
虽然许星河极力抗议,觉得苏蘅芜选的房子过于简陋,但对方从来不把他当回事,而且他也确实没有钱。屋内实在是简单,苏蘅芜不像是会生活的样子,最高配置也就他那张软垫子床。
“跟豌豆公主似的,是不是还要铺十二层垫子?”许星河无奈,将人放在床上,回了许家。
半晌后,苏蘅芜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