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在结交方面任性,没给儿孙留下太多人脉。
到了秦励这代,集团发展多方受阻,人情关系显得格外重要。
他的名字是老爷子给取的,勉励勉励……承上启下,自己加油吧!
经过花园,水榭亮着灯,秦宝珠坐在里面自斟自饮。
秦励早料到了,步子都没停,穿过九曲回廊,在母亲身旁坐下,疲惫又松弛的叹出一口气:“还没睡呢?”
再看石桌上,清酒配豆鼓鱼。
酒快没了,鱼还剩下不少。
秦宝珠是女中豪杰,年轻时号称千杯不醉,加上划得一手好拳,在饭局上谈下不少生意。
如今时代变了,人们做生意不再讲这些,什么豪气啊、道义啊,都不重要了。
利益优先。
为此,秦宝珠深感无力。
“睡不着啊……”她也叹,“你那边怎么样了?”
儿子是她唯一的指望,更是整个家族的希望。
秦励松了松领口,道:“这个薄昀精明得很,吊着不给准信,反正明天还有一天,陪着吃喝玩乐,看看再说吧。”
秦宝珠多年前跟这个姓薄的打过交道,深知其品性,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反胃,让儿子去看这种人的脸色,实在是……
“委屈你了。”她充满愧疚。
秦励无所谓地笑了声:“辛苦是有一点,委屈还真没有。”
天之骄子都有低头的时候,他又算什么?
只要得到薄家的担保,融资便能顺利进行。
溜须拍马,看人脸色,秦励是做得的。
秦宝珠了解儿子,现在外面多少人在等着看他们秦家的笑话,秦励就铆足多少劲,酝酿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
可若是不能在期限内成功融资,到时候该怎么办呢?
母子两想到了一处去,都沉默了。
前几天小满,一场大雨过后,这两日夜空晴朗,月明星稀。
沧海园里安静至极,偶尔响起猫头鹰的叫声,慢条斯理的咋呼着,沙哑的质感传得老远。
老先生还在世时,每年暑假都会把孙孙们聚到园子里,一起吃饭、写作业、练毛笔字……
秦励在自己这辈中最大,总带着三个小的。
秦肃是男孩子,皮糙肉厚,不听话揍就完事了。
另外两个是女孩子,骂不能骂太重,打更是不可能打的,颇让秦励头疼。
但很快他就发现,这个问题压根不需要他来解决。
秦心玥胆子小,这样也怕,那样更怕,还娇气,一言不合张嘴就哭,续航能力还强,早上哭的事情,晚上想起来还能继续哭。
哭了那么三两次,秦初晗受不了了,开始变着法子编故事吓唬她。
池塘里的鲤鱼们想吃肉,六七岁的女娃娃最好,又娇又嫩,它们可是盼着要尝尝味道。
住在假山里的蛇喜欢安静,谁吵吵得厉害,晚上就爬进谁的被窝,一口咬过去,毒死她!
近来大厨的徒弟正在练白切鸡,把附近的黄鼠狼都馋过来了,它们好奇心可不是一般的重,你快哭,给我大声的哭!把它们引过来,看着你哭!
还有那个猫头鹰啊,你知道吗?
它的窝就在你窗户外面那颗树上,你知道它的爪子有多锋利吗?你再吵,再哭,一爪撕破你的脸!
叫你认识认识猛禽的厉害!
给秦心玥吓得,小嘴紧闭,眼泪汪汪的望着秦励,求他给自己做主的意味明显。
秦初晗人小鬼大,半跪半坐在祖父的椅子里,撅起屁股,没规矩的趴在可以当她睡床的书桌上,胳膊肘撑着桌面,左手转动毛笔。
一不小心,沾着墨的笔头从她嘴唇上扫过去,画出一撇歪胡子,跟个山寨女土匪似的。
稚气的小脸平添几分霸道和滑稽,丑得可爱。
想到这里,秦励忍俊不禁。
秦宝珠洞察到儿子的些许心迹:“在想小晗?”
秦励点头:“忽然想到她小时候总编些动物的故事来吓唬心玥。”
言罢,他神情微止。
也不能说秦初晗在编故事。
上前年园里做修缮,施工队在假山里发现一个蛇窝,里面有将近二十枚蛇蛋,后来还是请市消防大队来处理的。
那大队长以前在林业局干过,凭着假山里褪落的层层叠叠的蛇皮,估摸着这地儿被蛇当做老巢已经有十来年了。
普通的菜花蛇,没毒,许是被施工队吓到,找地方躲了起来。
蛇有没有吓到不好说,秦励以及全家都心慌慌了好一阵。
等园里的修缮工作结束,马不停蹄请来专门祛蛇的团队,前前后后又捣鼓了一个星期才算完。
所以说到这些,秦励对秦初晗真是充满好奇。
她小时候常说自己能听见动物们说话,长大后反而对此事闭口不提。
偏生她还从事了和动物的行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