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失踪的少女
封进下狱后没几日,谢采荇又来了一趟县衙,除了送了些时兴的瓜果蔬菜,还送了卫常恩一块极好的砚台。
临走前,谢采荇踟蹰了片刻才说,谢云莺因封进之事受了刺激,主动搬去了谢家祖宅内的庵堂。宗族里因此事盛怒,将谢云莺的一儿一女逐出了族谱,令他们出府另住。
卫常恩并未对谢家家事有所好奇,听过也就过了。
倒是丁牧野很是吃惊,待谢采荇走后,拿着那砚台细细研究了半日,也没舍得放下来。卫常恩以为他喜欢,便叫他拿去用。丁牧野却摇头,只自顾自说了句“他安的什么心?”噎得卫常恩无言以对。
盛夏将至,一连下了数日雨,周县境内的塘河有一处河段水涨得就有些凶猛。丁牧野没来得及同卫常恩说些私事,日日蹲守在河边,生怕一个错眼就坏了大事。
所幸周县历年遭遇洪灾的次数屈指可数,这一回,水位在临近危险线边缘时,雨停了。
丁牧野如蒙大赦,回了县衙倒头就睡。直睡到日落西山,从莫名的恍惚与失落中醒来后,三柳来报,说出事了。
丁牧野一个激灵就清醒了。
“决堤了?”
“不是。大人。是河堤那冲出了些尸骨。您最好自个去看看。”三柳像是吸了几口凉气,脸色不太好看。
丁牧野忙起身,也不用砚章帮忙,胡乱洗漱了一番出门,就见卫常恩已在门外等着了。两人带着老钱、清文、三柳并两个衙役一起,骑马去了塘河边。
到的时候已入夜,约莫是云还厚着,天色黑黢黢的,河堤旁的树杈被风一吹,发出了细碎的簌簌声。空旷寂静的野地里听见这声音,莫名有些诡异。
丁牧野挨近卫常恩,嘴里问三柳:“在哪呢?”
三柳离他老远了,只说了句:“大人,在你脚下前头,您低头就能看见。”
丁牧野吓了一跳,拉着卫常恩往后退了一大步。
那是一处弯曲的河道,河道上有一座石板桥,石板桥两端本是泥石夯土堆砌而成。因桥墩恰在河道拐弯处,上游水势湍急而下,时时冲刷桥墩,那头的夯土便极易流失。
塘河前几年都未有洪灾,便是雨势大了,也不过冲刷掉表皮的夯土。这几日周县雨多,水位又涨得高,泥石混着河水冲得急,便将那桥墩下的夯土一并给冲倒了。
夯土混着水被冲上了路,雨停后,泥沙下陷,里头的尸骨便露了出来。
此刻夜色黑沉,定眼望去,就见黑乎乎的泥里混着些惨白葳蕤的东西,瞧着便极为瘆人。
“老……老钱。”丁牧野的声音有些打颤。
老钱白了他一眼,拿着手里的物什走上前去。两名衙役见状,拿着火把也凑了上去。
火光一映,老钱手里拨出来的尸骨便越发骇人起来。
丁牧野别开了眼,卫常恩倒是走上几步。
站了两炷香的时间,老钱才将泥沙里的尸骨尽数挑拣了出来。因尸骨先前像是拿布裹住的,尽管腐烂了,倒也烂在一处,挑拣起来还算容易。但老钱面色不太好。
丁牧野没敢瞧那堆尸骨,只问道:“老钱,脸色怎的这么难看?你不会也怕这些吧?”
老钱神色严肃,也没嫌弃知县大人不着调,指了指尸骨道:“腿骨多了一块。”
丁牧野倒吸一口凉气:“死者三条腿?”
这会三柳翻了个白眼。
卫常恩道:“大人。钱叔的意思是,死者有两名。只是其中一名只剩一条腿骨。”
丁牧野哦了一声,神色泰然,又问老钱:“死者……们随身可有遗物?”
老钱就伸出手去,将手上用白布垫着的一样东西呈到了知县大人眼前。
卫常恩走近一步瞧了眼,那白布上搁着一小颗珠子,莲子大小,浑身裹了泥沙,脏污得看不清是何材质。
老钱用白布擦了擦,露了点玉色。想来是一颗玉珠子。
“这是何处寻到的?尸首化骨,这般玉珠子可不好藏。”卫常恩讶异道。
老钱点头:“确实极难。”他走至那堆尸骨旁,拿起了一截腿骨:“腿骨中间折了,似被钝器重击,这颗珠子便卡在里头。许是凶手击打死者腿部时,恰好将珠子打了进去。”
“骨头都打折了,这珠子没碎?”丁牧野反问了一句。
老钱瞥了他一眼,将珠子翻转了一面,指着有些尖锐的切面道:“此处有碎裂的痕迹,想必是从别的玉器击碎后嵌入。”
丁牧野就闭了嘴。
老钱指挥两名衙役将尸骨包了起来,转身又说了句:“若是蒸骨检验,怕是要费时一日,这尸骨受损严重,能否提供线索不太好说。”
卫常恩便道:“可知死亡时辰?”
老钱就道:“准确的不好说。单看尸骨模样,死了起码五年往上。”
“这便有些难了。”丁牧野沉吟了一句,见老钱满脸嫌弃,他又严肃说了句,“十九年前的悬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