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玉年把了脉略微沉吟,思索了一会后问道“不知太子今日感觉如何?”
“挺好。”
“太子睡觉可安稳?”
“安稳。”
赵玉年和安阳对视一眼,对沈南霖俯身行礼“太子身体康健,并无不妥。”
———
吃过午饭后安阳就离开了,离开时还顺走了闽南新进贡的红珊瑚。
看着那么精致的红珊瑚就这么被搬走了,温怀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沈南霖看着温怀溪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恨铁不成钢的问她“你做太子妃这几年我亏待过你?一个红珊瑚就能让你心疼成这样?”
温怀溪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给了安阳,这叫暴殄天物。”
言罢,温怀溪自顾自的走去里屋躺在床上准备午睡,看见跟进来的沈南霖想要说话立马阻止他“闭嘴,鬼也是需要睡觉的,我困了别打扰我。”
“..... ”沈南霖被噎了一句停了一会也躺在床上闭眼睡觉,耳边传来清浅的呼吸,沈南霖歪了歪头。
肤白如玉,秀眉轻蹙,沈南霖伸手想要摸摸她,却穿过她碰到了身下的被子。
收回手,闭了闭眼良久似是妥协的叹息
“能如此,已是幸事。”
一人一鬼睡到入夜下人叩门进来掌灯时才醒。
温怀溪伸了个懒腰,惊奇自己竟然睡了这么久,更惊奇的是沈南霖竟然也睡了如此之久。
天下奇闻呐。
沈南霖起来就直接去了书房,温怀溪也慢慢悠悠的飘了过去,她生前都没怎么进过书房,这回变成鬼了,正好能光明正大的参观。
“你怎么开始批奏折了?”温怀溪探头看向书桌
“父皇说我身为一国太子,早些着手处理朝政,于社稷是好事。”
温怀溪点了点头,又继续去看向一边的瓷器,都是前朝旧物,每一个都价值连城,温怀溪看的眼冒星星,一边赞叹一边后悔自己活着的时候应该常来看看,摸一摸也是值得的,看到第三个瓷器时,好像想起什么,突然定住,转头问沈南霖“现在是什么时候?”
沈南霖看了眼天又低头“大抵是戌时三刻了。”
“我说年份!”
“正安十七年。”
“父皇二十有四继位,如今在位十七年,可为何今日在乾明宫时,说自己四十九岁?”
沈南霖闻言停笔,抬头与温怀溪对视,扬声叫了个小厮进来“现在是什么年历?”
那小厮长的稚嫩,大概是新来的,愣了一下说到“回爷的话,正安二十五年。”
正安二十五年?!
温怀溪觉得自己疯了,正当她怀疑人生的时候,管家进来重重拍了一下那小厮的头骂道“叫你平日少喝酒,吃醉了酒还敢来当值,自己去领罚去!”
然后又恭敬的向沈南霖请罪“是奴才管教不当,这小子是新来的,奴才看他为人机灵又能干就招了进来,但是有个贪酒的毛病,一喝了酒就爱说胡话,请太子恕罪。”
“下去吧。”
“什么情况?那个人喝大了?”温怀溪飘到沈南霖对面看看后面又看看沈南霖“或者只是父皇说错了?”
“嗯。”沈南霖执笔继续批奏折“或许,是你听错了。”
温怀溪来来回回飘着,按理说父皇再糊涂也不能糊涂到连自己的年纪都记错,这也相差太大了。刚刚那个小厮分明神色清醒,身上也无酒味,不像是个醉酒的人。
但是,若这小厮说的是真的,那管家又为何要说谎?
温怀溪蹙眉看着沈南霖,这些情况她不信他没看出来,可却放任不管,这又是为何?
“困吗?”温怀溪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见不知何时换了身衣服的沈南霖正双手撑在书桌俯身看着自己。
他本就生的极好看,弯弯的桃花眼看人总有三分风流两分温柔。
温怀溪看着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有几缕黑发散落在耳边,本就温柔的脸庞映着烛光更显柔和。
“你一直盯着我看,是因为我眼睛里有眼屎吗?”
沈南霖:“...... ”
可能因为她刚刚第一句话,沈南霖半个时辰都没搭理她。温怀溪一会飘到马车外看看一会又乖乖飘回马车看沈南霖发呆。
按照沈南霖的说法,中午睡多了就连夜去诚德寺,从山底爬到山顶。
他怕不是疯了,深秋夜里风凉,山顶气温又低,生病了怎么办
温怀溪说这句的时候,沈南霖刚要踏出府门,转过头似笑非笑的和她说“你关心我?”
“滚。”
要是放在从前,温怀溪绝对不敢这么和沈南霖说话。
虽说温怀溪是宰相嫡女,身份也算尊贵,但和当今太子比起来,那还是差了不知道多少点,更何况她一早就知道父亲有谋逆之心,温怀溪嫁给沈南霖的时候就战战兢兢,生怕她爹的事情败露,她也要被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