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提防了很久,直到走出影厅,身体也没有异样。他站在原地,有点疑惑,这不应该。因为他在戎靖的问题上,是撒了谎的。
除非戎靖说在橙汁里下了真言蛊,是骗他的。
他什么目的?好玩吗?季离轩刚松了口气又觉得生气,气提到一半,想到自己找了个替身结果刚照面就被识破的事,突然觉得以戎靖的坏脾气,只是吓唬吓唬他都还算好了。
季离轩拿出手机给宋小溪打电话,电话铃声在一个卫生间隔间响起。他推门进去的时候,祁寒正在手忙脚乱地关电话,门一开,两人四目相对,祁寒尴尬地笑了下:“好巧哦。”
宋小溪被绑着手坐在洗漱台上,台子上都是水,难怪他说坐着凉。应该是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头上套着KFC油纸袋的宋小溪激动地挣扎起来:“季先生,救我!”
季离轩没急着动,微笑着看了一眼祁寒:“我可以带他出去吗?”
当然,祁寒不同意他也是要这么做的。不过就是文商和武议的区别。
祁寒哪敢有意见,季离轩能出来,说明戎靖已经被他搞定了。戎靖都被人家拿下了,他个为虎作伥的敢说些什么。到时候弄伤了那小子看上的omega,少不得来找他算账。
他恭敬地让出道来,彬彬有礼地弯腰:“您请。”
然后趁着季离轩走过去解开绳索的功夫,迅速跑了。他跑到影厅,发现戎靖一个人坐在黑暗中的沙发上,连他喜欢的电影也没看,低着头摆弄魔方,面无表情的,隐约可见尾巴耷拉着。
这明显是出师不利,需要好兄弟安慰啊。
祁寒走过去,摸了个苹果咬了一口,还没待他开始安慰,戎靖忽然问:“你说的,他喜欢我,是真的吗?”
祁寒咔擦咔擦咬着苹果:“当然是真的啊。”他看着戎靖这垂头丧气的样子,心里有点犯嘀咕,这是受挫了?不应该呀。当时戎靖在海岛上,以昏迷状态被送上船的时候,omega眼睛的担忧和关心不似作伪。他祁寒风流多年,情人无数,可以说把ao那点弯弯绕绕摸得明明白白,还很少看错眼过。
“不知道。”戎靖气场低沉,慢慢蜷到沙发里去,“我觉得他不太喜欢我。”
祁寒在黑暗中瞥了眼他神色,差点被噎着,把苹果拍在桌上赶紧凑了过去:“大少爷,这可不兴哭啊。”
他要去掰戎靖肩膀,戎靖甩开他手,翻了个身,面朝沙发背,声音嗡嗡的:“我没哭。”说完的下一秒,没忍住抽了下鼻子。
还死鸭子嘴硬呢。祁寒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苦口婆心:“我的皇太子,这就是你钻牛角尖了不是?就算他不喜欢你,至少,你喜欢他呀。你喜欢就大胆追,被你看上,说明人家命中有此一、呸,说明你们有缘有分。”
戎靖坐起来,眼眶红红的,语气很凶,像只被踢了一脚的小狗在凶巴巴乱吠,丢了里子不能丢了面子,装也要装出一副很不好惹的样子。
“谁说我喜欢他?”
祁寒诧异地扬了扬眉梢:“真不喜欢?”他声音低下来,眼中闪过幽暗的光,“既然不喜欢,你们家不是刚好要往南发展吗?静安是南方的省市都会,季家又是静安市名门上流。不如先把季家搞垮,镇一镇当地的地头蛇,到时候还怕一个omega得不到手?”
“季离轩落在你手里,你可以随便玩。想如何,就如何。”
“囚禁在屋子里,生个孩子也不错。不用结婚,也用不着给名分,全看你高兴怎么着。”
戎靖:“……”
“闭嘴吧。”他指腹蹭了下鼻子,淡淡道,“你手段好下作。”
祁寒大惊小怪:“现在轮到大少爷骂我下作了?”
戎靖出生的家族,用顶尖名门来形容都是玷污。他爷爷是战功赫赫的开国功臣,奶奶是被记载在历史教科书上的欧罗巴皇室名媛公主,他的眼睛颜色浅,是因为四分之一是高加索人种。这个古老的家族经过多年潜心经营、韬光养晦,随着时光推移,不知不觉中已经发展成堪称可怕的庞然大物,盘根错节的树根盘踞在整个华夏大地,只要有人迹的地方,就有他们的脉络。
戎靖是这个人丁单薄的显贵家族唯一的嫡子嫡孙,他的存在关乎着这个百岁帝国的兴盛忧衰。祁寒叫他大少爷,皇太子,一点也不夸张。他那么小就被送到苗疆,学习蛊毒之术,就是因为戎家一致认为,最好的保护是把自己变成天下最锋利的刀。
出生在这样一个家族中,有的是权和势,无的是法和天,可想而知,戎靖的道德底线生来薄弱。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位教他蛊毒之术的师父,是一位正直而有三观的人。戎靖小时没少被收拾,每次都是动真格,他还没出师就差点夭折在自己师父手上,是血的教训和死亡的威胁在他心中树立起一道岌岌可危的道德城墙,约束着他不做出太过突破人伦底线的行为。
想到这里,祁寒不禁看了他一眼。虽然这么说不好,但更多时候,戎靖在他心中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这样一个人,居然能对omega产生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