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书生在河里捉到一条鱼。
这鱼狡猾得很,滑不溜手到处乱蹦,他一个五谷不分的小白脸被折腾得够呛,索性丢到坛子里养着,待来日再杀。
哪知心中记挂,梦里那鱼竟化作一尾鲛人。眉如点画肤若凝脂,玉鳞熠熠生姿摇曳。鲛女眼目含春,上身竟未着一物,墨色青丝落满后背,挡不住两只在他眼前晃荡的白皙胸乳。
活色生香在眼前,他这雏儿哪禁得住这样的诱惑,握了玉乳就去捉鲛女的唇。鲛女唇舌温凉,像要化在他口间,鳞尾乖顺地缠上他的腰间,露了隐在鳞片下的小孔。她尖尖的指甲划开书生的亵裤,撸动几下书生的阳物就主动往洞里顶。
书生爽得头皮发麻,把鲛女压在身下侵犯,无师自通般地耸动腰胯,潮水般的情欲泼天盖下,他听着鲛人愉悦的鸣叫,如登极乐。
春夜歇,书生醒来掀开被褥,精水淋漓流满床铺,只见坛中鱼尾鲜红,不见怀中鲛女。
二、
书生爱做梦。
梦里他忽如贵少,一掷千金花魁笑;或登科及第为驸马,抱得公主美人归;又才华横溢得倾心,夫妻美满传佳话。话本里写得怎么圆满,他就怎么做梦,但白日昏沉,他一介书生终归不敢悖逆礼教。谁知这一回他在梦中竟和一妖物颠鸾倒凤,还沉溺其中。
那鱼仍在坛中,书生再没心气再杀它,任其摆尾游曳,也没敢放它。
书生迷信,总觉得他做的梦会成真,或半真半假。他还怀着别的心思,像是一夜幽欢就要负责到底,又像是隐隐期待鲛人再次入梦来。
鱼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养着,看着他日日在书卷中昏昏欲睡,又愧疚自责发愤图强;看着他穷困潦倒食不果腹,有了钱又开始大手大脚不知节俭;看着他和父母争吵不休,转身又在祠堂长跪不起。
他浮躁又懦弱,总是心口不一,书没读出什么名堂,却被条条框框的伦常捆得老老实实。为此,郁结之心时有,但他不敢买醉浇愁,不敢书写悲懑,却敢做春秋大梦。
三、
书生第二次黯然落榜,他没脸回家,躲去了他悄悄添置的小屋。小屋离那条河边不远,湿气沉重,腐朽了满室的生机。他没有别处可去,或者说,没别处敢去。
他躺上床,开始做自己想做的梦。明明没把那条鱼带在身边,他却恍惚看到在鱼在地上蹦跶。满屋湿气仿若实质,汇在鱼旁凝成水渍,鲛人就在水雾弥漫里巧笑倩兮,鱼尾绕着床游进他被褥。书生惊喜又激动,吸吮她如玉的乳尖,吞咬鲛女珍珠般的齿唇。鲛女的穴孔潮湿敏感,他冲进去搅弄,把汩汩阳精射进深处。他像被吸走了三魂七魄似的倒在她身上,在她腰腹间留下一片湿红的吻痕。
鲛人在情事中一直爱怜地望着他,把他的头颅护在胸口,牢牢绕着他,发出令他沉醉的鸣叫,温顺地躺进他的怀中。
她碧眼成丝,又深邃如幽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