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燕祈只是淡淡地看着他迅速消失在眼帘的背影,并未出声阻拦。
无论他做出如何的决定,外人都是无法干涉的,单只看,他舍不舍得而已。
翠云轩。
婢女有些颤巍巍地将一盏茶端上,泪眼婆娑地劝道:“王妃,只要您与王爷好好地说清楚,念在多年夫妻的份儿上,王爷是不会怪王妃的……”
闻言,年氏却是自嘲一般地勾了下唇角,缓缓地将杯盏端起,“我触犯了他的底线,他是绝对不会再原谅我了。原本,他便不曾在乎过我,我这一辈子,做过太多身不由己之事,但唯一的安慰……便是有了隐儿。”
“王妃,世子还小,他需要您啊王妃!”
说着话,婢女便在年氏的脚边跪了下来,想要改变年氏的决定。
但年氏只是轻轻地摇了摇首,“正是因为隐儿需要我,所以我才必须要迈出这最后一步,这或许是作为母亲的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在话音落尾之时,年氏一仰首,不过是顷刻的功夫,便将杯中的液体全数饮下肚。
便在年氏全数饮尽之时,外头便传来了躁动声。
“王爷,王妃已经歇下了,王爷……”
显然,外头的婢女想要拦住凤玺珉的脚步,但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不过是下一瞬的功夫,房门便被男人以粗暴的动作推了开。
今夜月光甚为皎洁,洒落在男人的身上,似是让年氏回到了当初,她初见凤玺珉之时的场景。
为了家族的利益,她出嫁给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男人,新婚的第一夜,他醉酒入门,整整一夜,这个男人在醉梦之中,只唤着一个人的名字。
歆儿。
一声又一声,在那一刻,年氏便已经知晓,自己的这一生,都只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
甚至于,她连替代品都不如,她不过只是一个皇权与士权利益权衡的牺牲品而已。
她的人生,那样地悲哀,直至,凤隐的出生,才让她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可最终,她还是无法摆脱那可悲的宿命。
艰难地勾了下唇角,年氏尽量保持着一尘不变的面色,只是看着门口的男人。
缓缓地开口:“王爷深夜来访,不会是来看望臣妾是否安然无恙吧?有劳王爷挂心,臣妾好得很。”
看到面前的这个女人,凤玺珉从心底里感到恶心,倘若不是因为他们之间有一个凤隐,单只是年氏的这番作为,凤玺珉便直接送她上西天!
原本,凤玺珉还想着不能轻易发火,但一听到年氏的这番话,他便觉得怒火从心开始烧起。
显而易见,年氏说出这样的话来,没有一点儿的忏悔之意,一连害了两个人,还能如此地心安理得,真是个毒妇!
生生地忍下了这口气,凤玺珉只道:“你们全数滚下去。”
跪在地上的婢女本想说些什么话,但却被年氏以一记眼神所制止。
待到房内的下人全数退了下去,只剩下了凤玺珉与年氏两人。
凤玺珉目光如锥地看着面前这个似是稳坐如泰山般的女人,“年姵涵,长生还如此之小,你竟然也能下得去手!你果然便是个歹毒至极的女人,你根本便不配做隐儿的母亲!”
一提及凤隐,年氏霍然便激动了起来,“那么你呢?说我不配做隐儿的母亲,难道你这个父亲便合格了吗?隐儿出生之时,你在哪里?隐儿生病之时,你又在哪里?我只是做了一个母亲该做之事,我没有错!”
凤玺珉原本是想要好好地与年氏谈判的,但明显,年氏根本便没有这个意思。
而且一出口,便再三强调自己没有错。
她谋害长生,想要杀了穆淮灭口,不但没有任何悔改之心,反而还鬼迷心窍地认定,这是她作为一个母亲该做的事。
凤玺珉只觉得怒火中烧,几步上前,便掐住了年氏的脖颈,“年姵涵,这世上,怎会有如你这般蛇蝎心肠的女人!谋害人命,竟然还敢说自己没错!”
年氏拼尽了全力,一把推开凤玺珉,几乎是低吼着道:“王府只能有一个世子,那便是我的隐儿!那个野种,本便不该出现,我真是后悔,之前便应当加重药量,不若然,那个野种早便已经去阴曹地府报道了!”
这个女人,简直便是丧心病狂!
凤玺珉欲要上前,却见年氏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面上露出十分痛苦的模样,随之,她的唇角便不断地溢出了鲜血。
身子一晃,直接便软在了地面之上,在下一瞬,便连着吐了好几口血。
凤玺珉霍然之间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你竟然……”
未等凤玺珉说完,后背便传来了一声惊呼:“母妃!”
一抹身影迅速地跑了上来,跪坐在地,想要扶住年氏逐渐虚软的身体,但他才一碰到年氏,自年氏身上而来的鲜血,便染透了他的手。
“母妃,母妃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