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3

    经过了很长一段尴尬的沉默，儒米尔才小声说道：“刚刚我在点头。抱歉。”

    “我说不上来，真的。我的头脑很清楚，显而易见，比几个世纪以来都清楚。但即使是在我父亲的誓言的影响下，我也有过头脑清楚时犯下的罪行。另一方面，不是双关语，我敢肯定是维拉派我来的。而如果我还是个威胁，他们不会那么做的。再说，只要你们没有在这里藏匿任何……我父亲留下的礼物，那就没什么要紧的。”

    梅斯罗斯从来没有听过这么含糊不清的、委婉的关于处置一个杀亲者的说法。但它传达了善意，梅斯罗斯也感受到了。

    “你向我展示了莫大的善意。”梅斯罗斯对他说。“我想说这是你的荣誉，但我不确定拯救像我这样的人对别人来说是否称得上荣誉。”

    “我不确定我的观点是否能被普遍认可。当然了，除非在过去的几千年发生了什么大的变化。”

    儒米尔斜靠在梅斯罗斯身上，耸了耸肩。“我妈妈一直希望我成为一个学者。如果我知道了你们的故事，我就能在这个领域一鸣惊人了。‘梅斯罗斯，一个费诺里安的真实的故事'——由年轻的儒米尔记录。”

    最后，所有人的眼睛都被蒙上了，而梅斯罗斯还被绑起了双手。哈尔迪尔在前面引路，而儒米尔殿后。几分钟后，他把梅斯罗斯也拉到了队伍的末尾，把他们的速度放慢到几乎是爬行。

    “你是怎么猜到的？”梅斯罗斯问道。他不忍心撒谎。

    “谁在乎这是不是一个流行的观点？不管怎样，它仍然值得被记录下

    阿拉贡张开嘴，想用精准的话反驳，但梅斯罗斯抢先说道：“这是他们的内部安全问题，莱戈拉斯，我们不是来观光的。你们的首领已经下令了，我们必须都蒙上眼睛，在他改变命令之前，你们都得遵循。”

    “很抱歉我骗了你，”梅斯罗斯低声说道。“你告诉你哥哥了吗？”

    “你父亲的留下的东西还影响着你吗？我的意思是，如果遇到类似的事情……”儒米尔问道。他指的大概是誓言。

一个得到精灵领主许可的人，阿尔达所有生灵的命运都系在他身上。而且，与梅斯罗斯不同的是，他并没有隐瞒身份来掩盖自己是三次杀亲者的事实。

    “高个子，红头发，维林诺的诺多精灵，来自双圣树尚存的年代，出身名门。我想你还提到过在某个时候失去或恢复了肢体。”

    “我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儒米尔喃喃道，是的，他当然不是为了梅斯罗斯。

    他们一整天都在行进，很少说话。儒米尔对他的信任恢复了梅斯罗斯对善良的信念，虽然只是一点点。如果说去拯救世界和你所爱之人是一项危险的任务，但它同时也会带来许多丰厚的回报，比如荣誉，赞颂，爱和崇拜。但是如果去拯救一个杀亲者，去阻止你的兄弟变成同样的人，这可没有什么光荣可言。梅斯罗斯曾经认识这么一个人，他救了一个杀亲者，为此甚至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除了梅斯罗斯的爱，这一英勇的行为再没有给他带来其他什么的回报。而儒米尔代表的是最稀有的东西：善良，天生的和个人的善良。

    儒米尔小心地拼写出M-A-E-D-H-R-O-S，然后慢慢地把他的手拿开。

    阿拉贡狐疑地看了梅斯罗斯一眼，但什么也没说。尽管他拒绝告诉梅斯罗斯他的真实身份，但是他是他们的指挥者，这一描述已经足够准确而能说明问题了。

    “好吧，”儒米尔抓住梅斯罗斯的胳膊，继续给他引路。“关于这件事有两个选项。一个是我做错了，那么如果我告诉他，我们就会把一个无辜的手无寸铁的精灵扔在满是奥克的道路上。另一个是我做对了，因为我的指挥官会因我让一个危险的陌生人在我们的土地上乱跑而非常生气，又或者哈尔迪尔会选择当初多瑞亚斯的做法，而我不能让他那么做。”

    “你真的想知道吗？”梅斯罗斯反问。“这不是什么特别令人愉快的故事。”

    “如果我也能为我的兄弟们做同样的事——”梅斯罗斯及时切断了自己的想法。这样的猜测对现在的他没有任何好处。

    “没有。”儒米尔告诉他。

    “怎么了？”梅斯罗斯低声说。他可以听到其他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阿拉贡又一次显示出他是个天生的外交家，他提出要让护戒队的全体成员都蒙上眼睛。吉姆利反驳说，只有莱戈拉斯才不用，而莱戈拉斯的反应就像人们所预料的那般：

    “我想我知道你是谁了。”儒米尔低声说回来。“我会把我的猜测在你的手掌上描出来。请不要退缩。”

    “为什么？”

    “我是一个精灵，也是你们的亲族。”莱戈拉斯生气地说。

    “你能告诉我那些事情吗？”儒米尔低声问道，他的声音并不比穿过树林的风大多少。

    那天晚上，梅斯罗斯几乎没睡。他仍然被蒙着眼睛和绑着双手，儒米尔坐在一旁负责看守他。感谢一如，哈尔迪尔同意去睡一会儿，这样他们终于有一些不受打扰的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