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真的,我不能。我甚至不知道维林诺会是什么样子,更不用说我是否想去那里了。”
“我认为,”梅斯罗斯说,他的脑海中开始形成一个计划,“对此我可能有一个解决方案。”
儒米尔转过身去看他。“你有什么想法?”
梅斯罗斯用手指敲了敲他的脑袋。“我有记忆,洛丝罗瑞恩的儒米尔。那些记忆肯定是纯洁的,不受我的誓言的玷污。”
这一点他无需详细说明。儒米尔完全理解梅斯罗斯提供的是什么。他伸出手,放在梅斯罗斯的手里。这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出生得太晚了,他的父母也不是有权势的人,他需要帮助才能与人建立精神上的联结。在这种情况下,身体接触更为有力。梅斯罗斯从来没有需要过这种帮助,他担心需要这种帮助的儒米尔会为此感到羞愧。如果他们的能力能被互换就好了,因为梅斯罗斯的天赋在他的脑海里通常更多是一种诅咒,除了它们给了他与芬巩的联系之外。但是有时甚至连这也成了一种诅咒。例如,当它被切断时,痛苦使梅斯罗斯非常虚弱,他以为自己又回到了桑戈洛锥姆。
“向我敞开你的心扉,”梅斯罗斯指示道,然后越过他的防护,建立了联结。“优秀的形式。现在你可以看了。”
为儒米尔选择一段回忆有点费劲。最后,梅斯罗斯带他走马观花般看了好几个之后,终于找到了最完美的一个。他们看到玛格洛尔和芬罗德唱着一曲二重唱,双圣树的光辉映照出他们轮廓;看到提力安城正在进行的一个花园宴会,花儿长得像梅斯罗斯的脑袋那么高,尽管他不记得这个花园属于谁;看到典型的诺多式的建筑,几乎能触到星星的塔楼,陈列精致的喷泉;看到在卡兰希尔出生之前的一次全家出游,凯勒巩在维尔玛那里丢了裤子,差点引发了一场外交事件。
但在最后的记忆中,就在银圣树泰尔佩瑞安的光芒开始褪去,金圣树劳瑞林逐渐亮起的时候,他正坐在高高的悬崖上,俯瞰着大海。
“你猜外面有什么?” 芬德卡诺问道。他当时正处于青年晚期,经常问这样的问题。
“目前,我倾向于认为是一大片海洋,然后是埃瑞西亚岛,然后是另一大片海洋。”迈提莫当时已经过了青年时期,他觉得这样的事情既陈腐又令人恼火。
芬德卡诺打了他的胳膊一下。“停,罗珊朵。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们双双转回去望向大海,在他的脑海中,梅斯罗斯可以听到儒米尔在看到这一切时倒吸了一口气。在双圣树的映照下,海面闪烁着交织的银光和金光。埃瑞西亚岛在远处隆起,像一条巨大的海蛇。在前方,一对天鹅船提前出港。芬德卡诺向水手们挥了挥手,其中一名水手注意到了,用胳膊肘推了推她的同伴,也向他们挥了挥手。她的金色长发盘在头顶,看上去比迈提莫年纪大了一、二十年。芬德卡诺这个正处于青春期的精灵脸红着把目光移开了。
“怎么了,芬朵,你想像你父亲那样年纪轻轻就结婚吗?”迈提莫开玩笑说,显然是想逗弄他年轻的堂弟。
“莫非你嫉妒了?”芬德卡诺打趣道。
是的,多年后的梅斯罗斯替自己回答。是的,他嫉妒了。但那时候的他是不会承认的,直到多年后他已经破碎到无法给予你你应得的爱。除非他是现在的我,否则他不会承认的。
“是的,令人心痛的嫉妒。为什么,你怎么能如此残忍地伤我的心?我将不得不去悲伤地歌唱,以抚慰我痛苦的心。”
“你说了两次心痛,” 芬德卡诺指出。“还有,拜托了,我希望你还是不要唱歌了。”
“我早就知道你喜欢玛卡劳瑞(注:玛格洛尔的昆雅母名)胜过喜欢我,”迈提莫假装哭着,戏剧性地仰面躺了下来。但他无法保持多久,半秒钟后便爆发出笑声。记忆在一道金色的闪光中消失了,梅斯罗斯和儒米尔回到了他们在地板上的座位上。
“如果在阳光下,维林诺看起来一定很不一样,”儒米尔在回过神之后说道。
梅斯罗斯耸耸肩。这是他从未见过的景象。“但我想,它依旧会很漂亮。”
“也许比不上住在那里的人漂亮吧?”
啊,是的,儒米尔也会看到芬德卡诺,看到他在那遥远的时光里是什么样子,看到迈提莫是多么爱他,甚至在他们俩都尚未意识到之前。
“你什么时候意识到你对他的爱的?”儒米尔问道,这种挥之不去的联系让他洞察了太多。梅斯罗斯慢慢地退了出去,重新建立起他的防护。他的精神世界安静而孤独。但是他有了芬巩,这样敌人就不可能接近他了。曾经,当梅斯罗斯与朋友、家人和熟人有很多联结的时候,实则他很脆弱。被困在桑戈洛锥姆的时候,他感觉到了多少次他们的死亡?有多少联结会被敌人利用来对付他呢?这样的联结是不安全的,尽管在未被伤毁的阿尔达曾是。
“我不太清楚。事后看来,在前往贝烈瑞安德的数十年前,我就已经深深爱上他了,但那时我们还没有谈论过这些事情。我记得当我以为我将要死在桑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