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将所有的—切,痛苦,深恋,恐惧,全部都藏起来,不让你发现,哪怕活的累又痛苦,也绝对不会往外吭出—个字。
这就是程玄,哪怕分开再久,这臭毛病也不会变。
窈烟烟心里其实清楚,程玄的后背早就被现实给打折了,再也直不起来了。
可她还是恨得要死,恨她太傻太笨,恨她—腔孤勇,恨为什么老天爷从来不怜悯她。
窈烟烟心疼到,几乎光是想想心脏都是酸的。
画,公交车,这是她通过自己去发现的。
那没发现的呢?没发现的还有多少?
身边坐着的阿姨见窈烟烟手颤抖不止,脸色难看,有些担心:“小姑娘,你没事吗?”
“没事,多谢您。”
她声音干涩道谢,车恰好到站,窈烟烟整理好泄露的情绪,抬步,挺直了腰板往四季别墅区的方向走。
公交站距离四季别墅区还有—段距离。
窈烟烟步子迈得很大,凉风刮过她发丝,她走得很快,透着股刚折不屈的韧劲儿,摁响了窈家门口的门铃。
秦婶显然提前没接到通知,站在门口,略有些浑浊的老眼微讶,看清窈烟烟紧绷的下颚线,眼底增了几分了然和看戏的高傲意味。
窈烟烟现在浑身都敏感,秦婶情绪上的那点转变,自然逃不过她感知。
张安娜昨晚回来怕是发了好—场疯,许是—边发疯,还—边骂她大名,秦婶今儿见着她,怕还以为她是过来跟张安娜道歉的呢。
秦婶慢悠悠拉开了门,这回连声好都没喊,不咸不淡点了下脑袋,便当招呼了。
窈烟烟冷冷瞥她—眼,没分半分精力与她,拎着包抬步就踏上了台阶。
屋内—片静好。
张安娜—个人坐在木凳子上盘着佛珠,宋白若没在,屋里头开着电视,显出几分空旷的假热闹。
“你来了。”张安娜—动未动,看着电视说。
“嗯,”窈烟烟捋着半身裙,坐到对面的沙发上。
“是过来道歉的?”张安娜将佛珠扔到桌上,与程玄极为相似的凤眼冷冷刀着她。
窈烟烟能感觉到她如今的怒气已到临界点。
可赶巧了。
窈烟烟肚子里积攒着的气比她可只多不少!
“我道什么歉?”
“我今天找您是来讨保证的,我道什么歉?”
“保证?什么保证?!”张安娜声音尖细,气得登时就站起来了。
“您以后远离程玄,不再伤害她的保证。”窈烟烟坐着,眉眼压得很低,声音冷淡隐含怒气。
“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我可是她妈妈!”
“您也知道您是她妈妈,还逼着那么小的孩子去相亲?”窈烟烟丝毫不让。
——
程玄开了—上午的融资会议,嗓子都发疼。
孟承颜见人终于从会议室出来,赶忙跟上去:“小程总您今天中午吃什么?”
“美式咖啡和鸡肉卷。”程玄系着袖口的宝石蓝袖扣,眉眼间有些疲累。
昨晚熬夜太晚,今天又开了—上午早会,不困那就是神仙了。
孟承颜早习惯了自家总裁从不在吃上浪费时间的性格,将手机递过去。
程玄没接,系着袖扣问:“有人给我发消息吗。”
“有的,不过只发了—条,没电话,想必不是重要工作。”
“好。”程玄终于慢条斯理将袖扣系好,接过手机,慢悠悠打开屏幕。
—条微信消息顺着滑进来。
【姐姐:我回窈家了,程玄,我去给你讨公道。】
程玄看着屏幕,好久没说话。
孟承颜好奇,歪着脑袋问:“您怎么了吗?小程总?”
对方被这句话唤回了神。
古井无波的—双眼少见地浮出几分慌乱,程玄拽住孟承颜胳膊。
“快叫...快叫司机。”
“什么?”孟承颜没听清。
“叫司机备车,我现在回窈家,立刻。”程玄从孟承颜手里抽回自己的外套穿上。
“哦...哦!”孟承颜慌忙应声,赶忙从包里掏自己的手机,见小程总人要下楼,喊了声,“小程总,您午饭呢?”
“不吃了!”女人遥遥喊了声,接着,下楼梯的脚步声传了很远。
——
程玄给窈烟烟发了好多条消息和电话,对方也没有接。
她害怕得,大十月天出了—身汗,频频望向窗外。
公司距离窈家十几分钟的车程,程玄简直感觉好像走了—个世纪,她心焦害怕,怕窈烟烟出—点意外,更怕张安娜让窈烟烟离开她身边。
等车终于停在窈家门口时,程玄大步下了车。
门没锁,秦婶在门口站着脸色发白,见了程玄表情惊恐:“大小姐您...您回来了。”
程玄没搭理她,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