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狭窄,电光火石间朱麾剑逼孟回,李醉飞身而起一把揽住孟回冲向门口,右手一甩,两人已经越出房门跳到院中,门内,朱麾一身红衣半身血,转过身胸口三支袖箭,只漏出尾羽,仰面倒地,死了。
茯苓泽泻持剑站在门口,回头却见院中李醉半搂着孟回。
孟堂主罕有的脸红,一把推开她。
李醉挠了挠鼻尖,收起袖箭,跟在她身后,进了厢房。
片刻之后,泽泻来报:“堂主,尸体已经清理了,受伤的也去疗伤。只是……”
她略显无奈。
“说。”孟回的脸色恢复了平常,可依旧不看李醉,只留她巴巴的如一只小狗般瞥着主人的脸色,想说话,又不敢吭声。
“还未拜堂。”泽泻说完就退到了旁侧。
是啊,满府宾客,婚礼上新郎不见了,总归要给个理由,再有理有据的理由也安抚不住今晚的人心人口。
茯苓突然插了话:“堂主,是在前堂正中的高台上拜堂吗?”
“嗯,月中之时,高台之上。”孟回也恼火朱麾死的不是时候,本来打算拜堂后再动手,谁知他记着杀人,竟然酒席间匆匆离去。
茯苓转着眼珠:“反正下面也看不清,离着远,又不许灯火冲撞月光,黑黢黢的谁看得清啊,找个假新郎可好?免去多少麻烦呢!”
“谁?”泽泻噗呲笑了,笑茯苓胆大妄为,忽的又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她啊!”茯苓笑着,一手指向目瞪口呆的李醉。
“啊?!”
好耶,嘿嘿
-完-
50.只剩心疼
高高的婚台之上,一条香案铺满鲜花,鲜花之上才是莲子花生之类的干果,取个好兆头。寒冬腊月,这一桌子鲜花真不准备,礼司从修地龙建暖棚准备了三个月,台下人群中,礼司采办处彭管事特意多喝了两杯,感怀自己真是不容易。这俩堂主非得赶着这时节结婚,真是折腾人,须知教宗勋贵结婚必是祭拜月神,而月神的贡品千差万别,唯独两样必不可少,一是鲜花,最好是粉色重瓣类的,另一样就是香案正中摆着的水晶缸,一尾活泼的小红鱼水中打转游弋。
这规矩,早在第一任道子李tai zu的时候,就定下的,真真的是花团锦簇,吉庆有余。
同样盯着小红鱼的,还有婚台上的主角之一。当茯苓三下五除二散了她的发髻,梳成朱麾今天的朝天冠样式,孟回终于肯瞧她,只冷哼了一声:“闭眼。”随后,在她脸上描描画画,贴贴补补,等睁开眼睛,李醉差点掀了桌子……镜子里俨然就是一个天杀的朱麾,两人身量相近,换了衣裳,只显得这位新郎官更玉树临风。
外面泽泻忽然匆匆进来:“坏了,堂主。”
几人正笑闹着,闻言收了笑意,齐齐看向她。
“道子来了!”泽泻紧紧皱着眉头,别人远远的看不清,错认朱麾也就罢了,道子白祚可是他师父,恐怕一打眼就看得出真假。
“堂主!要不要……”茯苓一手按住了剑。
孟回缺缓缓起身,走近了李醉,近的闻得出她今天身上带的药香荷包里有陈皮,香附和茵陈。李醉紧紧绷着身子,一动不敢动。
孟回伸手拨了拨李醉的头发,从齐整的发髻里挑出几缕,似乎凌乱了一点,才更像是醉酒之后的新郎。
这才出声:“无妨。”
“无妨?”三人齐齐瞪大了眼睛。
李醉倒是乖巧:“姐姐说无妨,就无妨!”
茯苓白了她一眼,还没拜堂就软了骨头,哼!
道子白祚站在观礼人群最前面,穿着大红婚服的一双喜人执手上前,深深鞠躬,拜谢师父恩德。道子一贯是笑眯眯的,此刻更是笑的满脸的皱纹都紧凑了几分,只是当他目光落在起身的新郎身上是,眼中精光一现!李醉努力压着跳得厉害的心,尽力平静而欣喜的回望,仿佛本就该如此,只是扑通扑通的心,隔着三层婚服,依然看得清跳动。
宽袍广袖里,伸过来一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那只手,手心暖暖的,带着一点潮意,看,崔姐姐也不是不紧张啊。
愣了一下的道子转瞬间恢复如常,一只手指向婚台,让他们继续下面的拜月祭祀。
一阶一阶的走在木制阶梯上,前面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孟回挑了一眼李醉,毫不犹豫的将右手搭上去,台下一片哄笑,宾客们三三两两的调笑着新人。就连彭主事也好奇着,传闻两位亲传教长并不和睦啊,是由着道子赐婚才成的,可眼前这牵的太自然,搭的不迟疑,果然,传闻不可尽信!
今夜月明,中天之上,明亮如斯的月相已经很久未见,礼司卜算黄道吉日还是有一手的。
“一拜月神,赐缘良人!”
“二拜月神,子孙繁盛!”
“三拜月神,安康终老!”
三拜之后,新人互拜,躬身的孟回却听见轻轻的一声“惟愿崔梦回,平安喜乐,长命百岁!”
声音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