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体温退去,变成一具冰凉的尸体。
再去往医院的路上,悄无声息停止了呼吸。
不能再想下去了,魏柔给司机打电话,第一次让他把汽车开到了楼下。
坐公交没有坐汽车快,魏柔脑子里只记得这一件事。
于书良和魏柔坐上了车。
“还好吗,阿柔?”于书良担心地问。
魏柔握住于书良的手:“还好。”她的手冰凉,如同他此刻冰凉的心一样。
一路无话,两人到达了机场,魏柔没有任何的应激反应,在姐姐的失踪面前,一切外在情绪都变得不再重要。
所有的恐惧都被加深,但怎么都无法流于外表。
魏柔拥有的东西很少很少,尤其在情感方面,她十分难以承受失去姐姐的悲痛。
江柏最终没能赶上飞机,他的工作实在太忙了,肩负着集团几千几万人的工作问题,就连女儿在国外失踪了,他也一时半会抽不出来时间去找。
这是另一种可悲。
在飞机上,魏柔靠在于书良的肩膀上,安静地,脆弱地,上一层冰冷的雕像。
魏柔这两年多以来瘦了很多,她的面庞已经离圆脸很远了,更像一种瓜子的脸型,身姿带了美貌女子的窈窕。
她是玉做的雕像,冰冷地,楚楚可怜地,而她依靠的人,像是她通往人间的唯一中介。
江析让人把他们两个接到了酒店,几个人汇合。
“叔,姐姐是怎么失踪的?”魏柔问。
江析看了眼南方,说:“这一次的赛道途经高山和深谷,江暖的车在一个拐弯处飞了出去,从监控上看摔到了谷底,当我们去救援的时候,发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江暖,也找不到江暖的赛车了。”
江析说的实情让人的心情难以放松下来,心脏都不自觉收紧,为江暖的命运感到担忧。
“我已经联系了所有能够提供帮助的力量,在谷底进行了一次大范围的搜查,收获并不大。”江析补充:“目前距离江暖失踪已经过了48小时了,谷底的环境恶劣,如果再找不到,江暖很难坚持到72小时。”
情况令人很难感到乐观。
“我想看一遍监控。”魏柔提出了要求。
江析自然不会阻挠她,因为这件事情实在太灵异了,江暖仿佛在监控的死角凭空消失了。
监控录像很快就被调取过来,魏柔沉默地盯着画面看。
江暖开着她的新赛车一骑绝尘,加速开过了几乎每一个拐弯,在这一处拐弯,她的操作失误了,车翻下了山谷。
这是一段比较陌生的赛道,因为是今年新开放的,每个选手都只是跑了一遍,了解了基本地形。
在这样陌生的赛道上还开得这般冒险,江暖的莽撞是显而易见的。
魏柔重放了江暖翻车的那段监控,江暖的嘴唇好像抿了一下,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
抿唇之后,江暖的一个动作失误将赛车开下了山谷,银色的赛车就此消失在监控中,也至今没有找到。
到底是怎么了?
魏柔一直在想发生了什么,直觉江暖的失踪和她因痛苦抿唇有关。
魏柔甚至请求江析调查了江暖失踪前的人际关系,依旧一无所获。
江暖对谁都大大咧咧地,在以男性为主的赛车手职业中,她是少见的女性。
很多男孩子喜欢江暖,但江暖谁也不喜欢,她的那根恋爱的弦像是只长在了魏柔身上,当初轻而易举感知到了魏柔和于书良之间的恋爱氛围,对其他的恋爱却毫无感觉。
这时候,一个消息传来,江暖驾驶的那辆银色赛车找到了,但江暖依旧不知所踪。
不知道这个信息是好是坏,魏柔看了看现场传过来的照片,赛车卡在了一处更靠近山顶的岩石上,保存相对完整。
这辆银色赛车名叫“银风战神”,可以开出比飓风快两倍的速度。
找到赛车后,江析和南方又发动了更多的力量寻找江暖,重金利诱,将那比赛的山道几乎翻了一遍,没有江暖的任何踪迹。
就像江暖从来没有摔下山谷一样,这个女孩儿,消失了。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江析和南方国内有事情就先回去了,江柏终于抽出了时间来寻找自己失踪多日的女儿。
江柏进房间,首先看到的就是在沙发上呆坐的魏柔,于书良在厨房里做饭。
“小柔。”江柏试探着喊。
有那么一刻,他以为自己又要失去一个女儿了。
对,他用了“失去”这个词语,在他的心里,江暖生还的希望已经是零。
在每一个担忧焦虑的漫漫长夜,在偶尔涕泪横流的寂静夜晚,江柏接受了这个最可能的事实,并决定把魏柔接回国。
魏柔抬眼看他,问:“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工作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连女儿都不管不顾了。
江暖她可是下落不明,生死未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