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擦

    检正阳从未如此迫切地等待着周天的到来。

    晚上都睡不着觉。

    他听了姜由心的话，没有再去找她。高三没有什么跑操之类的活动，检正阳想见她一面都难。

    就只能回家之后给姜由心发微信，她总是回一两个字。

    周日那天早上，检正阳醒得早，一拿起来手机发现才五点半，准确地说他一整夜都没怎么睡着觉，特别亢奋。

    他给姜由心发了条消息，一个早安的可爱表情包，附带一句，早点过来，我想你了。

    有点肉麻。但这就是他最想说的了。

    姜由心过了三个多小时才回他，说刚醒，一会到。

    这个一会就又过了三个多小时。指针刚过十二点，检自坐在沙发上看报纸，嘟囔了句：怎么还没到。

    胡珊珊不甚在意，着什么急，说不定马上就到了。她又去厨房指挥阿姨把菜再重新热一热，检正阳总觉得他妈在面对他姐的时候有点说不出来的紧张。

    检自很明显看不下去报纸了，因为他一直捏着两边抖来抖去，哗啦作响的声音让人心烦。

    他也不敢催姜由心。

    姜由心和检自之间的父女隔阂很深，说不到两句话就能吵起来。

    检正阳反而越等越平静。因为姜由心答应了他，绝对不会食言。

    果然十二点二十多，门铃响了。

    他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冲还在厨房里的胡珊珊喊了句：妈，姐姐来了！

    姜由心站在门外，检正阳看到她之后一愣。

    她把头发披着，几缕垂在脸颊一侧，把有点冷酷的脸部线条修饰得很柔软，漆黑的发色衬得皮肤有一种玉似的透白。

    检正阳回头看了眼屋内，小声说：姐，你今天好漂亮。

    姜由心没理他，自顾自地进屋换鞋。

    检自从沙发上站起来迎接，颇为尴尬地继续蹂躏着那张报纸，张着嘴唇似乎想说什么话，然而姜由心的冷酷是无差别针对所有人的。

    胡珊珊站在餐桌旁边，微笑着招呼自己的继女，由心来了啊，那我们开饭吧。

    胡珊珊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做人要体面。这一点在对待姜由心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周围认识的人知道她主动把姜由心从县里接上来，都十分感慨胡珊珊的大度。哪怕姜由心的态度再差，她也没翻过脸。

    餐桌上的气氛一如既往地尴尬。检自逮了个缝隙，随口问姜由心：高三的功课是不是很重？还是身体最重要。

    就在检正阳以为姜由心会刺回去的时候，她居然开口说：还行。

    这简直称得上和颜悦色了。

    虽然这最后一年很关键，但爸爸还是希望你不要有太大压力。只要竭尽自己的全力就好

    他都听起来烦的慌，检正阳想，他姐好像有点不耐烦了。

    因为她开始戳弄起碗里的米饭。

    好在检自及时停止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胡珊珊跟着问姜由心今天晚上要不要住在家里，明天正好让司机一起送去学校，好好休息一天。

    每次姜由心回家吃饭，她都会例行公事般地询问，十有八九姜由心会拒绝。

    对面性子一直冷淡又叛逆的年轻女孩突然露出一个从未有过的笑容，唇角扬起，整个脸上的线条都往上走，无比灿烂。也许是因为黑发红唇白齿，每种颜色都过于纯粹，反而陡生一种阴森的错觉。

    姜由心甜甜地说：好啊，谢谢阿姨。

    好像话里有话。

    检自险些跌破眼镜。胡珊珊也不自在地摆摆手，都是一家人，客气什么呢？

    姜由心是他姐姐。这个陈述句突然针扎似地在检正阳脑子里刺了一下。而现在他却为他妈主动留姜由心在家里过夜而感到高兴，就因为他们晚上要做的那件事情，真正的乱伦。

    之前姜由心对他说过，不插进去就不算。

    他们要过界了。

    检正阳不愿意继续想象如果胡珊珊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会是什么反应。

    他只是发现就算想到了后果，他还是愿意这么做。

    吃过饭后，姜由心就回了二楼专门为她留的房间，没再出来。这态度才是检自和胡珊珊所熟悉的，他们俩约了隔壁的邻居出去玩，说是晚上才回来。

    等到爸妈出了门，检正阳在一楼客厅坐了一会，装作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对打扫餐厅的佣人说：刘姨，收拾完就去休息吧，我去楼上学会习。

    他犹豫了几秒才敲响姜由心的房门，听见她说：进来。

    因为不常住在这里，房间里很简洁，只有衣柜、床、桌子等必需的家具，上面都空落落的。

    姜由心坐在床上，腿盘起来，冲检正阳伸过来手心，东西呢？

    检正阳把手里的硬盒乖乖交给她。

    姜由心看了会后面的说明，又反过来，哼笑一声，说：最大号。你有那么大吗？

    检正阳坐在床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