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过水,因为站在风口处,鼻子还有点冻,光是从色泽和外观上看,这水好像没问题。
他也和同学打游戏交流了四五个小时,正是口干舌燥,没细想,说了句“谢谢”,就喝了一大口进去。
“……”
宋星眨眼:“纪哥哥怎么了吗?”
纪羡雨把杯子随手放在桌上,有点说不出话,那根本是水,完全是酒,虽然白酒的口感很绵回甜,还爽滑,但他第一次喝酒,还是被酒水的辛辣感给呛出眼泪。
这白酒的度数似乎还很高,下肚后,他的食管和天灵盖就像着了火般。
宋星就算调皮,也还是孩子,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等从酒水的余韵中回过神,纪羡雨眼尾都给弄红了,问:“星星,这酒你哪来的?小孩子拿酒很危险啊。”
喝了酒,他的说话声音似乎都被染了酒气,绵软下来。
宋星抱着手机,先是意外,随即困惑:“这是酒吗?——我刚刚看二表哥喝了一口,就放在桌上,还以为是白开水。”
纪羡雨:“……”
小孩子对酒和水没什么太大的概念。
还好宋星没好奇地去尝。
纪羡雨:“那你二表哥人呢?”
宋星知道自己闯祸了,吐了下舌头,把手机递出来:“二表哥去上班了,他让我先点外卖当晚饭吃——可是纪哥哥我看不懂字,你帮我点嘛。”
冬季天黑的快,在摄像头面前,霍非寒慵懒的坐在沙发椅上,修长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的玩弄起金属钢笔头。
不知过了多久,会议报告结束后,这钢笔头才重重地关上。
听楼下老半天没传来声音,霍非寒觉得古怪,没来得及把西装换下,就坐电梯到了一楼。
宋星还在沙发上玩着平板,而不远处的餐桌,则有个毛茸茸的脑袋靠在那休息。
宋星看二表哥出来了,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表哥,我们在等外卖,但是纪哥哥困得睡着了,你不要吵他。”
霍非寒点点头,就让他继续乖乖玩平板了。
霍非寒走上前,望着纪羡雨安静的睡颜,他纤长卷翘的睫毛在面颊落下一道阴影,像是蝶翼,随着细缓的呼吸微微起伏。
白皙柔软的面颊像草莓糖水渍了绯色,与黑发黑睫衬得极其分明,反倒让他生出些脆弱感。
怎么在这趴着就直接睡着了……
霍非寒杵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他想给人盖毯子,但是客厅暖气还在不停歇的运作,可这桌子又那么硬邦邦,能睡得下去吗。
这时,在身后看动画的宋星抬起头,问:“二表哥,你还站在那干嘛?为什么不把纪哥哥抱到楼上睡觉啊。”
霍非寒转头就见宋星一脸单纯地望着自己,他说:“我以前在车上睡着的时候,妈妈都会帮我抱到房间睡觉的,纪哥哥现在在客厅睡着,你不应该这样吗?”
霍非寒:“……”
好像是这个道理。
可是看着眼前睡颜姣好的少年,霍非寒又无从下手,任他撸过无数铁,也不知道怎么扛人啊。
往往总是他刚伸手,却又缩回来。
宋星骑着玩具脚踏车过来,举起平板里“公主抱”的图片。
霍非寒:“……”
霍非寒:“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不要催了。”
宋星摇摇头,一脸“他妈妈看他弹钢琴时,会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见小孩子滚回沙发看动画去了,霍非寒才深吸一口气,犹如面对五百公斤的杠铃,轻手轻脚的将纪羡雨的膝弯还有胳膊处托举起来。
他比想象中的还要轻。
像是惯性问题,纪羡雨脑袋忽然靠在了霍非寒的颈窝边,搞得他一下板直了背脊,脸木得像块砖似的,抬脚进电梯。
因为精神紧绷加戒备,霍非寒丝毫没嗅到一丝酒味。
把人送到二楼的房间后,霍非寒给他关好窗,掖上被子,正想离开之际,衣角却被人牵住了。
他瞬间邦邦硬。
人醒了?
转头一看,黑暗中纪羡雨还是熟睡状态。
屋内是奇特的安静。
宋星还在楼下,外卖也快到了,霍非寒没办法陪纪羡雨,只好将他的手指轻轻拆开,重新塞回被窝里。
“二表哥你下来啦。”宋星一下子从沙发上蹦跶起来,他说:“外卖已经到了。”
霍非寒点点头,让人和猫猫安静的在家里待着,他穿了件防风的冲锋衣,走去车库,戴上头盔,就骑着机车出了庄园。
因为这一整片山都是霍家的,送到门口太累,路又多的像迷宫,为了避免外卖骑手迷路,倒不如霍非寒去拿。
十五分钟后,霍非寒回到家,脱下冲锋衣,把外卖放在桌子上。
宋星高呼:“好耶!!炸鸡!!”
旁边的猫猫也开始激动的扒拉起桌子了。
霍非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