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等待

    顾青辞从医院回公司的路上就看起了资料——有关莉莉的身世以及王雪娥这个女人。

    他屈指扣在键盘上，盯着王雪娥三个字看了又看。他的记忆虽不是过目不忘但也算记忆惊人。居然完全记不得有和这个女人上过床。那只能说明，这件事是在他没有意识的情况下发生。

    顾青辞眉头一皱，所以说，他才讨厌意外。

    ……

    车子到达公司时，顾青辞已经将资料看了大半，王雪娥的事基本可以理清楚了。可是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公司里虽说有人看到了全过程，但还是比较好办难搞的是顾家那边。

    顾青辞走进公司大门，目不斜视地向电梯走去。

    “顾总好。”

    “好。”

    一个个低眉顺眼的，不敢表现出任何的好奇和探视，顾青辞稍稍舒心。

    和员工相处远远比亲戚舒服，谈钱谈利益，算得明账，谁也不欠谁。有什么八卦背后说两句完事，人前高挂，一句关我屁事，拿钱就好就可以解决百分之九十的问题。

    带点血缘的就不得了了，姐姐妹妹叫的亲切，背地里多少龌龊，理不清剪还乱。

    “叮……”电梯停在第三十层。

    顾青辞三两部跨出电梯走到办公室。

    “顾总。”陈秘接过办公包，“那个孩子已经送到江景。”江景是顾青辞那套房子的地段名。

    “好。”顾青辞坐到办公椅上，后仰倚在靠背上，阖上眼休息。

    “何助回来了吗？”

    “还没，他还去了一趟警察局。”

    顾青辞睁开眼：“？”

    “额……听他说是那个孩子今天能顺利接到就是因为何助在x市警局的朋友帮忙，警察找了个机会把那个女人拘留在警局。”

    顾青辞额头青筋毕起：“他还真是想得周全极了，回来给他笔奖金？”

    陈秘咽了口唾沫，低头不语。

    “帮我泡杯咖啡。”

    “是。”陈秘轻手轻脚出去了。

    顾青辞打开电脑继续看资料，和猜测的如出一辙，王雪娥不仅卖淫还虐童。

    这个女人天真又大胆，说她天真是因为妄想用孩子成就自己的豪门美梦，说她大胆还是轻的，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算计他！下药迷奸怀孕一条龙，是顾氏名气不够大还是她总裁小说看多了？

    他的手指轻点在桌面上，一想到自己和这样的下贱的女人上过床，顾青辞就想把全身的皮扒了让它们再长一遍，然后把那女人大卸八块。

    电脑不知何时熄屏了，清晰的屏幕反射出他狭长的琥珀瞳。

    爸爸。那声奶声奶气的叫唤仿佛就在耳边。

    手指规律的敲击停止，顾青辞转身拉上窗帘。

    他自认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一向睚眦必报，宁可错杀一千不放过一百，记仇得很。年纪大了成熟了才好一些，心里怎么想不论，表面上先装得和和气气，看起来好说话。

    那个孩子就是一个错误，是他耻辱的证明。

    他现在总算明白那些被被迫怀孕的女人为什么那么强烈的堕胎倾向。不是由爱出生的孩子，血管里都是对方肮脏的血。生了也不会爱，谁爱爱谁爱去。

    可是那也不是孩子的错啊，那是谁的错呢？这些事都难说得很。

    对那孩子，明明应该是很厌恶的，想极力抹杀掉的。可他却要求了何助去办理户籍就学手续，嘱咐了陈秘接她回江景，通知了王妈给她准备房间，做好晚饭。还是没有一丝犹豫的，看了报告一气呵成地吩咐下去了，想收回成命都来不及。

    魔怔了？顾青辞想不通。

    或许是因为他心里却没有多大实感，毕竟从来没见过那个女人，就凭空多了一个九岁的孩子。

    还是亲生的，和他血脉相连。

    “叩叩……”

    “顾总，咖啡好了。”

    “进。”

    陈秘小心放下咖啡，又出去了。

    醇厚微苦的味道萦绕鼻尖，顾青辞小呡一口，重新把注意力放在工作上。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顾家那边麻烦事还很多。

    反正他也不常回江景。

    ……

    海昌市一栋小别墅内。

    莉莉坐在儿童椅子，两手撑着小脸，昏昏欲睡。

    王妈站在一旁，把她身上的毛毯提了提：“小姐，先生经常加班，您先睡不用等他。”

    “王妈……没事，你去睡吧，我等爸……”莉莉的脑袋越来越低。

    “小姐？”王妈唤了声，莉莉已经撑不住睡着了。

    王妈把她从椅子上抱下来，

    踏步回了儿童室。

    她打开小夜灯，给床上的人儿捻捻被角，轻手轻脚地出去了。

    正当她下楼准备回保姆室时，瞥见冰箱的光亮。

    “先生？”

    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手里拿着一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