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冬抓住那杯水,且挨到了他的手,道:“就像你感觉到的,我的手也冷。”
“行吧,大导演,我闻见香味儿了。”
卿冬松开杯子,进厨房倒腾了一会儿,端出两碗雪梨肉饼汤来。
景郁舀起一勺吹了吹,喝了。
“嗯~”
卿冬把剧本放到茶几上,再到回来喝。
两人边喝汤,边在蒸腾的雾气里一言一语的交流。是彼此的对岸。
景郁喝完汤,大大方方地摊开手,道:“来吧,我帮你暖手。”
卿冬把手伸过去。他们刚喝完汤,身体逐渐暖和了起来,对方的双手都是暖的。
景郁煞有介事地说:“你看,我就和你不一样。我帮你暖手,还一下子就给暖好了。”
卿冬好笑,他抽开手去把灯关了,美其名曰节约用电。卿冬回到景郁身边,在外面透进来的灯火下,对着景郁明暗交替,暧昧不清的脸,情难自禁地吻下去。
卿冬的情绪虽然“正常化”了,可他用以前的格式活了这么些年,有些东西改不了,最大的变化就是主动——其实倒不如说是冲动,卿冬甚至享受冲动。
无可置疑的是,感情越渐的深厚和极致的默契。它们带来的,他们不曾感受过,一旦感受了,谁也舍不得,所以体味藕断丝连。
却说少年的爱。少年的爱,也许不够深爱,但足够勇敢,也足够羁绊。
*
景郁的姐姐和廖叔要回国了。
廖叔打电话过来,问景郁在哪个城市,还要景郁去接他们。用景郁的话来说,就是好不要脸。
廖叔的电话号码没有换过,他去国外也办过了当地的电话卡,也就是说,他的手机里有两张电话卡。景郁从没想过打电话给他们,人走都走了,没必要。
景郁拉上卿冬一起去了。
姐姐走出来时,景郁差点没认到,就是气质变了,人也变的更有精气神,主要是,姐姐剃了光头。
“本来是治病所以剃的,后面头发一长就不舒服,让它光着吧。”姐姐显然无所谓。
其实出去看看也是见好事儿,只要病情好转,廖叔就带她到处玩。姐姐发现,原来世界这么大的,大到令人看不到自己。她原是身陷囹圄,在那小小一方天地里,苦苦挣扎不得自己,也只看见了自己。她突然发现了世界那么大,才发觉她原本身处的漩涡那么小,可就是那么小的漩涡,束缚住了她——看起来,实在可笑。这般想来,也就难怪总有人瞧不起她了。只好,为自己允悲片刻,期得苦尽甘来。
“昨天下了雨,天气变冷了。你带帽子没有?”
“怎么? ”
“我看着都冷。”
“你冷着吧。”
说归这么说,姐姐还是要去打开手里的包。
景郁摆了个手势让她停下,自己拿出了毛线帽子给她戴上。
“妈织的。”
“怪不得这么舒服。”
他们俩在这边聊着,廖叔同卿冬去取车了,路上卿冬简述了一番景郁养父母的情况。
廖叔愕然,出乎意料却在情理之中。
“你那个朋友……真是对不住。”
“你不必把责任拦到自己身上,本来就与你无关。”
“可是……”
卿冬找到车,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放进去。
“难道不是吗?”卿冬示意廖叔把他手里的行李放进去。“我听景郁说了你,你对他不错,对他姐姐也不错,这是显而易见的,你的目的也显而易见。”
廖叔没话说,放好行李,把后备箱关上。他也实在没想到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小辈说话这么“委婉”。
“所以,你是景郁很好的朋友? ”
“是男朋友,通俗来讲,叫□□人。”卿冬笑笑,很高兴他问了这个问题。
“他是我先生。”景郁沾沾自喜,不等姐姐反应过来,接到了卿冬的电话,说车开出来了。
“我们就出去。”
景郁收好手机,“你可以称他为弟夫,但这个称呼很奇怪。”
姐姐深吸一口气,道:“确实很奇怪。”她在国外不是没有见过,现在发生在景郁身上,就感觉非常……奇妙。
“算了,都是弟弟。”姐姐把包推到他怀里,往外走。
景郁追上她,道:“你这样真好。”
“当然好。”姐姐勾住他脖子,“待会儿我就把你小时候的糗事说给他听。”
“……”
他们在给廖叔和姐姐定的酒店里,遇到了来这里出差的肖商霖和宋应星。肖商霖来之前有和他们说过。
肖商霖把结婚请帖发给他们,“准备好随份子。”
景郁把手肘搭到卿冬肩上,“我们在红包里装红薯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
一行人正好都没什么事儿,一起去吃晚饭了。
他们要了个包间,点了一箱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