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舒没来得及躲闪和反应,苍白的脸红肿起来。
珍贵的血袋颠了几下,落在地面。那种眩晕的感觉又起来了。
忧忧似乎觉得不解恨,仍然在继续。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从今往后,你的一个字,一滴血,一口呼吸,我都不想看见。他粗暴地推开舒的衣领。你,听明白了吗?
那一瞬间,舒仿佛听到很多声音。列车擦轨,轮子滚动,鲜血涌流一朵兰花绽开,一扇车窗摇起,一串钥匙碰撞。
还有第一朵雪花,从半空悠悠落下。
我知道了。
他的灵魂,听见自己在回答。
*
舒回想后来的几年,其实过得也清闲。
他去原始大陆考察了半年,又换到其他联盟的研究所进修。这个过程他改名换姓,换了一个交叉学科,甚至移民,带过几届学生。
他没有什么遗憾,也没有学生想象得那么曲折。做讲师其实是他自己提出来的。学校的负责人还劝他多做项目,但那时候他已经查出了绝症的征兆,干脆回到k市,讲讲基础课养老。
有些人天生需要别人,有些人天生被需要。舒就是后一种。这对热爱工作的beta来说其实是一种幸运。他做人很失败,但在他的岗位上站到了最后一刻。
这是最后一次倒下。他将不需要再站起来。
明天,还会有新的beta在这个庞大的社会中站起来,倒下,再站起来,摩肩擦踵。周而复始。推动着意气风发的alpha和他们深爱的omega,不断与时代前进。那些旷古的爱和恨,也是属于alpha和omega的奢侈品。
没有功绩就是功绩。
回想这一生,他已经做了许多有意义的事,虽然没有留下真名,但比大部分争强好胜的alpha更有意义。
没有名字就是名字。
他一直有些好运,但是最后这个好运似乎用光了,病痛起来十分磨人。那时候,他又羡慕起那个词,无疾而终。
他应该早些把这个列入生日许愿的。
*
会场繁花似锦。
人们都以受邀参加忧忧的宴会为荣。这些年,忧总已经不是新秀,他已经升到那些真正的上流,不需要时常在台前摆手。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谈论他,敬畏他。
作为当代最精英的alpha,最离奇的就是他一直拒绝配对。当然不是说他能力有亏,恰恰相反。相传他私下玩得很开,OMEGA根本吃不消,多人派对不在话下,尤其钟爱beta。可能beta皮糙肉厚,又难受孕,用起来比较方便吧。
忧总本尊也不约束这种流言。对于alpha来说,性能力也是能力的一种,这种战绩也算傲视群雄。
秘书接到报告,手里有些颤抖。
知道些底细的老人都害怕那个职位,仿佛是定时炸弹。不过快十年过去,那个号码都没有响起。
他们知道那个号码,忧总曾经只给过一个人。爱和恨都入骨的人。而那个人反而不知道。
电话响了。
忧总在休息室。
排除意外和诈骗。信息符合来源,座机号,是本市一家医院住院部。
秘书处紧锣密鼓地运作,任务优先级一再提高,终于具备上呈资格。
正在洽谈的寿星接到秘书耳语,神色未变,依旧面如春风。
xx医院?让老罗去对接。
老罗是xx医院的副院长,此刻也在场外酒席。
经复查,由某值班护士拨打,但当事人正在参与手术,无法联系。
参与手术?忧忧仍然是泰山不崩于前的样子,只有杯中酒液微微晃动。什么手术?
一场急性的小手术,应和无关。秘书捏着拳。这条留言也很奇怪,只问您有没有家属。
哦,知道了。忧忧抿了一口酒液,继续倾身与其他政要谈笑。
半小时后,宴会宣告暂停。
*
忧忧没有想到,自己会因为这件事,再踏入这家医院。
十年过去,医院有些地方返修,有些地方老旧,于是显得新的更新,旧的更旧,相互粘连在一起,难解难分。
真的很抱歉,住院部已经落锁了新来的实习beta护士憋红了脸,磕磕绊绊对着一群不速之客描述规定。病人晚上需要休息,不能打搅。除非您能出具关系证明
因为忧忧一行人赶到,本已熄灯的医院走廊灯火通明。罗院长不断擦着汗,还陪着笑。忧总,我已经核查过住院部的名单,没有的名字。
忧忧仍有一种不安的直觉。其实从昨天开始,他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
那个护士呢?
刚、刚结束手术。
小陈除了手术室,正换衣服,就看见了阿程发来的消息。
宝贝?宝贝你在么?
怎么了?
朱律师刚刚联系我,说有份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