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不反思己过,还在这推卸责任?你若要还钱,卖房子卖地都可,为何要做这些伤阴鸷的事!你难道忘了珠儿了吗?”贾母泣道。
王夫人也在哭,“老太太,您救救媳妇吧,我不能被带走啊。娘娘和宝玉不能有一个出入过锦衣府的母亲啊!”
砰的一声,贾政一脚踢开房门,身后是来不及阻拦的贾琏和王熙凤。“老太太,我实在拦不住。”贾琏苦着脸说道。
“母亲,儿子要休妻!”贾政瞪着王夫人,面色涨的通红,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王夫人猛地抬头,休妻?
贾母头疼不已,都这会子了,能别来添乱了吗?
正在慌乱间,赖大跑了进来,“老太太,小的们拦不住,赵大人带着人快进来了。”
贾母实在没法子,只好站了起来,打算豁出老脸,无论如何,不能让王氏被带走。她一人事小,连累娘娘和贾府声誉事大。
谁知赵全来并不打算给贾母这个面子,双方僵持住了。
忽听闻北静王来了,还带来了旨意。
“陛下口谕,贾府二太太王氏,褫夺诰命,廷杖二十,由内廷嬷嬷执行,贾府女眷观刑,以儆效尤!并取消其二六之日入宫探视之权。贤德妃管教不严,褫夺封号,降为贵人。”
王夫人听了这话,直接晕死过去。
贾母和贾政等人也摇摇欲坠。
北静王面露不忍,“王氏之事,人证物证确凿,家下人已经俯首认罪。圣上大怒,本欲严惩,恰好本王在场,念及宁荣二公当日功勋,及王子腾的辛苦,圣上才改了心意。只是到底牵连到了贾贵人。”
贾政老泪纵横,“都是臣,不,都是草民管教不严之过,草民罪该万死!”说罢,深深跪伏在地上。
贾母也是伤心欲绝。
北静王十分不忍,亲扶了贾母和贾政起来,“幸好并未牵连府上爵位,将来子弟们若上进,光复门楣也未可知。咦,赦老如何不在?”
贾琏赶紧回道:“王爷容秉,犬子犬女顽皮,缠着老爷去庄子上玩乐去了。”
北静王点点头,原以为贾赦是个荒唐的,谁知道贾赦倒置身其外,只顾和孙子孙女玩乐,反倒是贾政这一房,出了个贵妃,出了个宝玉,却还是一败涂地。
“圣上旨意如此,本王还要回宫复旨,只好得罪了。请屏退他人,让府上女眷们都请出来吧。”北静王叹了口气说道。
贾母脸色惨白,却又无言可对。
然后李纨三春尤氏等都被请了出来,隔着屏风,看着王夫人被嬷嬷们拖到春凳上,噼里啪啦的打了二十板。
王夫人到底上了年岁,哪里禁得住,更兼颜面尽失,恨不得当场死过去才好。
☆、第 43 章
执刑完毕,北静王等人走了,贾政诚惶诚恐的送出门去,看也不看趴在春凳上的王夫人。
贾母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摔倒。
王熙凤和邢夫人赶紧一左一右的扶着贾母进屋。
别人都可以不管王夫人,李纨和贾探春却不能不管,二人围了上去,满脸关切,“太太。”
王夫人却只顾装死。
邢夫人这几年也算历练出来了,虽心中畅快,脸上却丝毫不显,还一脸担忧,“也不知娘娘如今怎么样了?”
提起元春,贾母更伤心了,“都是蠢妇无知,连累了娘娘。”
王熙凤叹了口气,看了看贾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你想说什么?”贾母道。
“如今娘娘已经是贵人了,我朝只有嫔位才是一宫主位,能自称本宫,旁人尊称一声娘娘。咱们家也该注意着些了。”王熙凤还是说了出来。
贾母怒目而视,“怎么?旁人奚落便罢了,如今连你也开始奚落娘娘了?”
“老祖宗容我慢慢说!”王熙凤轻轻跪了下来,“按说二太太这事,除了逼死人命外,旁的不算什么大事,各府上银钱不济的时候多少都做过这个。可为什么别的府上没出事,偏咱们府上闹出来了呢?”
贾母听了这话慢慢冷静了下来,“你起来说话。”
邢夫人忙拉了王熙凤起来,这老实孩子,说跪就跪,膝盖不疼吗?
王熙凤站在贾母身边,从鸳鸯手里接过茶盏,打开盖子吹了吹,温度正好,才递到贾母手里,“老太太细想想,自从娘娘封妃以后,咱们家正如鲜花着锦、烈火浇油一般,未免惹人注意,招人妒忌。其实这时候,很该谨言慎行,小心行事,才能保万年平安。可咱们家这些爷们,我不说,老太太心里也清楚。再有,咱们家这些下人们,也忒不像话了些,仗着主子的势,胡作非为、欺男霸女。旁人知道的,说这是奴才们狗仗人势,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素日里行事就这样张狂。所以才出了周瑞的事。”
贾母落下泪来,“我的儿,难为你想到这些。其实这些年,我也想过这些,只是怕说出来扫了你们的兴。拖来拖去,终酿成今日大祸!”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