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持将许长胤的手放在了陈玄礼置于桌面的脉袋上,陈玄礼有些犹豫地将手搭了上去。
他一口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漏了什么重要的细节。
他明显感觉到许长胤的气息再慢慢地变得微弱,陈玄礼心底开始惊慌,但此时最不能慌的人却也是他。
闭了闭眼,陈玄礼将手收了回来,佯装无事,“没什么大碍,就是季节更迭,殿□□内的气息一时未顺,等臣开些药,煎好服下,静养几日,也就会好起来了,但一定记得不能受风。”
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相信陈玄礼的话。
他们都看得出来,许长胤这次吐血比以往每一次都要严重。
“连素,随陈太医去拿药,快些回来,”许长安望着自己襦裙上的殷红,觉得有些刺眼,“古桅,快些生火,别愣着了,都快点啊!”
连素原本就皱在一起的小脸上瞬间挂上了泪珠,云端扯了扯她的衣角,连素胡乱摸了摸眼泪,随陈玄礼一同去了太医院。
许长胤虚弱笑笑,“长安,你凶连素做什么,你看吧人家孩子都吓哭了。”
许长安转身朝着许长胤露出一个并不像笑的笑来,“皇兄,什么时候你也凶我一下呗,不然我还凶连素。”
云端不忍看着两兄妹这般,转身去了厨房帮古桅煎药浴添柴火,顺便做晚膳。
古桅看着一边添柴一边擦眼泪的云端,叹口气,“云姐姐,莫要哭了,殿下一定无事。”
云端瞪了古桅一眼,“你个瞎子,哪只眼睛瞧见我哭了?”
古桅笑笑,继续搅动着锅里的药材。
他们都需要坚定不移的去相信殿下和公主不是吗?
刻痕
陆持站在门口,仰望着漫天的阴翳,少倾,觉眼睛酸涩,他眨了眨眼,却觉眼角有些湿润,他抬手去触,终觉那是泪。
原来自己也会害怕身边的人突然离开啊。
他自嘲笑了笑。
书房里,许长安正在为许长胤读诗。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胡马不度,宦官独大,”许长胤咳了一声,许长安心底极骇他再次咳血,连忙过去,却见许长胤将手里的帕子展开,朝她一笑,“没血呢,表舅不是说了,我不过是体内气息紊乱罢了。”
“公主,小世子来了。”
许长安握着诗集的手一顿,人还没出门去,又听得陆持说了一句。
“你两个夫君都来了。”
许长安:……
“祁淮,你怎么来了。”
许长安想都没想,就朝着祁淮而去。
刚进门的夏侯朔:??原来公主更喜欢□□的不喜欢走正门的!
“陆持送来消息,说殿下病重,正好我寻到了遂清大夫,便请他先开了一副药,我便将药送进来,顺便,看看你。”
夏侯朔多少听过关于许长胤的一些传闻,加上自己进宫这么长时间从未见过许长胤,于是在于许长也别过之后,自己登清乐宫的门来拜访的,好巧不巧地就赶上了人家的情郎前来的点上。
“哟,在下来得似乎不是时候?”
无人应声。
夏侯朔多多少少有些尴尬。
云端见状连忙几步上前,“小世子,奴婢去煎药。”
祁淮将手中的纸袋递给了云端,眼神却是看向了夏侯朔。
“想必你就是祁彦的弟弟祁淮吧?”
祁淮看着夏侯朔,心底却是笑笑,祁彦的弟弟,行啊,这人一见面,就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呢。
以往人见祁淮,皆以小世子相称,而夏侯朔却不然,祁彦之弟,虽是事实,但也有另一层意思,你不如你兄长。
这点祁淮倒是承认。
他若是有祁彦一般能力,断然就不会让许长安陷入这般境地之中去。
“祁淮见过殿下。”
于礼,他确实应该恭敬。
陆持扶着孱弱的许长胤来到门前,许长胤朝着夏侯朔虚弱一笑,“实在抱歉,殿下难得进京,我却未曾前去拜访。”
夏侯朔当即甩手走到许长胤跟前,“二殿下这是哪的话,你身子弱,在下在夏国时就已经有所耳闻,在下听军中的军医讲起过,殿下这个病,似乎治不好?”
许长胤眼底闪过一抹夏侯朔读不懂的情绪,但他只以为是许长胤对自己命数的坦然接受。
“咳咳咳,”许长胤转过脸在陆持的怀里咳了起来,许长安小脸顿时煞白,她松开祁淮的手冲到许长胤面前,“皇兄,快些回屋里去,外面风凉。”
说完瞪了夏侯朔一眼,夏侯朔无奈耸耸肩,咋又怪自己头上来了呢,他转头看向了祁淮,祁淮站在院心处,负手而立,残余的晚风将他的衣摆轻轻扶起,俊秀的脸上染着一层劳累,有些松了束玉明显的向后歪去,但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谦谦君子之貌。
夏侯朔咽了咽口水,中原男子果然长得比女子还要美啊,但他最看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