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收手吧。”
殿上的人无一不惊讶。
“阿潇……”
曹天瑞看着陆持笑了笑,“阿潇,许家人待你,如何?”
没等陆持回答,他又自顾地道:“必然是好的吧,否则你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就他们兄妹二人,不过你居然能赢过伏夜,这倒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其实我的本意是,让伏夜把你杀了,这样的话,我就没有任何顾虑了,许家人,我会一个不留的都杀了。”
当年曹天瑞回到村中,发现整个村子的人都已经被杀,他一个人,将全村的人都挨个埋了,却没发现躲在干草垛里的陆持,二人硬生生错过。
在陆持家没见到陆持的尸体,曹天瑞一直坚信陆持还活着,可是任凭他怎么寻找,十几年来,一直都没有陆持的音讯,知道许长胤告诉自己,陆持在他身边。
他不知道许长胤是如何追查到自己身世的,但知道他身世的人,必须死。
可是看着跟在许长胤身边的陆持,看着对待陆持一如对待自己亲人的许长胤,他几次想要下手,却几次停手。
果然,一时的优柔寡断,都会造成不可逆转的结果,但他也不悔,最起码的,他还知道陆持好好的活着,也知道许长胤会一直待陆持如亲人一般。
也许,他还要谢谢许长胤。
“阿潇,舅舅求你一件事行吗?”
曹天瑞将许长恩的脑袋仍在石阶上,来到陆持面前。
陆持未言语,却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一道眩光闪过,曹天瑞应声倒地,嘴角却是带着一抹笑。
陆持蹲下·身,伸手将曹天瑞的双目合上。
“相爷,御史大人,能否准许我将曹天瑞的尸骨带回故里安葬?”
“自然可以,还有……代我们与你们的那些父老乡亲说声抱歉。”
陆持微微颔首,撕裂自己的衣袂,将曹天瑞的伤口包扎了起来,将人打横抱起,离开了皇宫。
王蒙见事情也差不多了,便准备与祁淮请辞,但祁淮怎会放过这十万的工力。
如今曹天瑞已然倒台,所有事情都已经接近了尾声,修缮工作也得着手进行,正是缺人的时候,怎么可以将人放回去。
反正军饷依旧是夏侯朔从夏国国库掏,不用白不用。
没成功的王蒙内心一万匹羊驼奔腾,原本以为要干票大的,却没想到小打小闹了一会,老大死了,事情也解决完了,本来想着就当来这异国他乡玩了一段时间,却没料到会被留下来当苦力。
他一个大名鼎鼎的将军,却被一个初出茅庐的混小子给耍了,说出去真是丢人!
重建之后的皇城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许长胤登上皇位后做的第一件事,是先安葬了许长泽等人,又下令重建民生,两年之后,庆云国慢慢摆脱了原本积贫积弱摇摇欲坠江河日下的状态,开始走上国泰民安海晏河清之路。
又是一轮寒冬之日,许长安披着大氅,手里抱着手炉,站在宫墙上望着这一片宁静。
“公主,一会祁世子自然会去安乐宫见你,你又何必在这顶着风雪等着他呢?”
云端撑着伞,雪花噗簌簌地砸在伞面上,却也好似冬日的颂歌一般。
“他来安乐宫也得是下了早朝才能来,我想他得紧,只是想远远地瞧着他一眼,如此也便心安。”
远处的宫门口,一群撑着油纸伞的人逐一出现,祁淮抬眼一望,便瞧见宫墙上的许长安。
二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一时之间,所有的亲昵,都融汇在了一起。
月明
许长安的直觉告诉她祁淮朝着她笑了。
“云端,你说,日后我嫁给了祁淮,他还会这般……清秀俊逸吗?”
云端有些讶异,“公主此话是何意?”
许长安清了清嗓子,“你悄悄卓大人,年轻时血气方刚清朗俊逸,如今……如今已有些大腹便便满面胡茬的样子,若是往后祁淮也……”
接下来的话许长安有些不敢继续往下说。
“断然不会,”云端笑笑,“我们要让时光变老,而不是随着时光老去,若是公主和世子爷白首一心,那无论何时的模样,在彼此眼中便是最优的。”
许长安回望了云端一眼,“云端,过了春,便是你的生辰了,过了生辰,我便为你寻个好人家,出宫去过自己的生活吧。”
许长安回想云端在自己身边呆了数十年,如今,也是放她自由的时候了。
可云端又怎会离开。
她挂念许长安,挂念许长胤和沈星澜未出世的孩子,挂念许长安和祁淮的婚礼,更挂念那个什么事都装在心底表面上却云淡风轻的陆持。
两年前,陆持离开了建宁,便未再回来。
无人知晓他现在身在何处。
云端想再等等,看到他平安回来,兴许那时候,她挂念的,都有了结果。
“我知道你想等陆持回来,”许长安转身看着云端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