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被点亮,双手捧着灯的人,小心翼翼将其放开,灯已然升空的人则是双手合十,在祈祷着,期待着。
这世间人千千万万,便有千千万万的期许,也有着千千万万的难处,也有千千万万的希望丛生。
许长安抱着“陆持是个太监,以后云端就不能有小陆持了怎么办要我生一个给她玩嘛可是生孩子好难我要怎么办”的各种凌乱的想法渐渐陷入沉睡。
回到国公府的祁淮与沈柔奴开始准备提亲的事宜,毕竟求娶的可是公主,八抬大轿,重金下聘,凤冠霞帔,十里红妆,都是许长安理所应得的。
翌日,许长安起了个大早,云端和连素正在清扫院心,转眼瞧见许长安披着披风出来,两人有些惊讶,丢下竹排便凑到了许长安跟前。
“公主,这会还早,怎的不继续睡会?”
云端帮许长安理了理披风,嘴上满是关心。
许长安犹豫了一下,随即道:“云端,你与我进来一下,我有事与你说。”
连素闻言乖乖回去继续洒扫,云端将身上的罩衣脱去,又洗了洗手,随即跟着进了房间。
许长安坐在桌边,看着云端,一时之间有些不知道如何开口。
半晌,她道:“云端,你知道,陆持,是个太监的事情吗?”
云端一滞,随即点点头,“奴婢知道。”
“那你……”
云端笑笑,“公主,奴婢倾慕陆持已久,以前一直以为自己不过是将他当成了弟弟,可是后来发现,自己早已心系与他,就算他是太监,那也无所谓,奴婢所求无他,只是想相伴于他身侧。”
“可这样的话,你就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如此你也不后悔吗?”
“怎会后悔呢,尽管未能与自己心爱的人有一个孩子,以后公主不也是会有孩子吗?奴婢会将自己所有的爱都倾注在未出生的小世子身上,如此,奴婢也没什么可以后悔的。”
许长安叹口气,她知道就算是刀山火海,为了陆持,云端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跳进去。
“既然如此,那过几日我便帮你准备些嫁妆,这么些年,陆持总该有点积蓄,等我一会去找皇兄,让皇兄命陆持在建宁买一处府邸,作为你们的家,等你们想出宫了,也好有去处。”
云端望着许长安,泪流满面的跪倒在地,“奴婢何德何能,要公主亲自给奴婢准备嫁妆,公主,你能成全奴婢已是最大的恩赐,不必为了奴婢那么麻烦。”
许长安上前将云端扶了起来,自从母妃去世,就是云端一直在照顾他们兄妹二人,他们也知晓云端无家可归,那么如今,她许长安的家,就是云端的娘家,娘家为出嫁的女儿准备嫁妆,无可厚非。
云端再见到陆持,已经是五天后了。
胡子拉碴的陆持出现在她面前时,她着实吃了一惊。
看着面前的云端,陆持一把将人揽进怀里,下巴上的胡茬刺拉拉地抵着云端洁白的脖颈,“姐姐,我好累好困好饿啊,姐姐真香,好想把姐姐一口吃掉。”
云端:……
“你这是去哪了,怎么浑身都是伤?”
云端将陆持掰开,看着陆持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蹙起了眉头。
“啧,姐姐蹙眉的样子不好看,快别蹙了!”
陆持伸出手将云端的眉眼抚平,又一次抱住云端,“姐姐别动,让我恢复一下精气神。”
云端:……你要恢复精气神就回屋睡觉啊!
“小兔崽子,我让你去抓赤焰蛇,抓到了立马送太医院来,你倒好,先来安乐宫了!”
宫门被推开,一脸不满地遂清冲了进来,正眼瞧见抱着云端的陆持和被陆持抱着的云端,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把嘴里的话说完。
“……”
云端看着欲言又止的遂清,颇为尴尬的将陆持从自己身上剥开,但试了几次却是无果,此时的云端只想挖开一道地缝钻进去。
良久,陆持松开了云端,他朝着云端笑笑,而后将云端有些折皱的衣裳抚平,转身看着看戏的遂清。
“死老头,你当赤焰蛇是你家后院养的鸡那么好抓吗?”
遂清被这兔崽子怼的一口气差点没吸上来,若不是因为云端在,他真想上去扯住这兔崽子的耳朵把他往太医院拎。
但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姻,陆持这狗崽子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对谁动了凡心,现在好不容易有家姑娘看上了,可不能在人家姑娘面前拆他台了。
万一以后自己没曾孙子可咋办?
“行了行了,陛下还在等着你救命了,你若是再不快点,长公主怕是不会将云姑娘嫁给你了。”
打蛇打七寸,如今陆持的七寸,可不就是云端嘛。
“啧啧啧,你个死老头,还知道威胁我了,”陆持莞尔,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枚发簪,转身将其别进了云端的发髻中去。
“这枚发簪,先当做是定亲之物吧,虽不昂贵,但我第一眼看见它,就觉得与你十分般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