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来到一栋八十年代甚至可能更久远前建成的老式四层居民楼。即使是这么陈旧的房子,这个地段的租金也不会便宜。
他们登上四楼,敲响房门。
一个“黑黑瘦瘦”的女人开了门,她的脸出现在门口的刹那,健身房女孩的描述词即刻出现在一凡的脑海中。
“是给我打电话的警察吗?” 她问。
“是的。” 一凡说。
“鞋子脱了放在外边吧。” 她把门开到底,从鞋柜里取出两双酒店用的白色拖鞋。
苏何没有理会,光脚踩上地板走进去,一凡则套上拖鞋进屋。
这是一间小小的一室户,入眼的空间既是客厅又是餐厅也是卧室,厨房和洗手间大概藏在后边的拐角处。可见的空间里,床、沙发、电视柜、餐桌一应俱全,一尘不染。
“你们坐沙发。” 她在餐桌边坐下。
她刚下班,穿浅灰色丝绸衬衫和黑色修身西装裤。
“你说全英诚死了?有什么要问我?” 她有些沮丧,却没有明显的悲伤。
“你和全英诚是什么关系?” 苏何问。
“我们在健身房认识。”
“仅此而已?”
她挑起眉毛,露出质疑的眼神,未回答这个问题。
“健身房的员工说,不久前你和全英诚与另一个女人发生争吵。” 苏何说。
“哦,那女的说是他女朋友。” 她再次挑了下眉毛。
“你觉得被欺骗?”
“我不在乎他有没有女朋友。” 她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那为了什么争吵?”
“那女的看着白白净净,嘴巴却不干净。” 她精瘦的脸上露出鄙夷之色。
“全说他不想和那个女人继续了。” 她补充道。
“为什么?”
她哼了一声,扯了扯嘴角,话到嘴边却没说出来。
“你们俩什么关系?”
“我和他一到两周约一次健身,喝杯酒。”
“仅此而已?”
“通俗点说就是炮友。”
苏何不再追问。
“你不想和他发展为男女朋友吗?” 一凡问。
“这样不挺好吗?” 她反问。
“全英诚为什么不想和他女朋友继续?” 一凡不肯放过这个问题。
“哼”她又轻哼一声,饶有兴致的盯着一凡,“那女的三十岁了还是处女,这倒不是问题。他们试过,不和谐。”
一凡眨巴着眼睛,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你对他生活的其他方面和工作了解多少?” 苏何接过来问道。
“不了解。”她冷冷地说。
驱车回警队的路上,一凡试图找个方向,却徒劳的发现没有线索指引。
大学老师那边会是什么情况呢?因爱生恨雇凶杀人?她摇摇头。又不是电视剧,哪里会那么戏剧化,明天会会她便知道了。
“也许只是单纯的抢劫杀人,不要想的太复杂。” 苏何说。
“可是……”
“所有可能性都要考虑到,但是小心别被绕进去。”
“明白,苏队。”
一凡按照案发前后的时间点,过完一遍手上的监控录像,一份是案发现场到死者公寓途经的丁字路口,一份是死者公寓小区入口。
她注意到两个男人在相应的时间段分别出现在这两个地方,他们头戴鸭舌帽,只能看清大概身形。
她打个哈欠,瞄一眼墙上的时钟,一点多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她和苏何,她犹豫要不要关电脑下班。苏何此时眼睛盯着电脑屏幕,不知在思考什么。
“苏队,今天还有事吗?” 一凡问道。
苏何闻声抬起头,眼神有些迷离,思绪仿佛正从遥远的某处赶回这间办公室。
“下班吧。” 他说。
一凡收拾完,见苏何仍坐着不动,道: “苏队,我先走啦。”
“嗯?” 他的眼睛再次聚焦到一凡脸上,花时间消化她的话语。
“太晚了,我送你。” 他关掉电脑,穿上皮衣。
办公室的白板被队里侦办的其他案子贴满。
苏何把一整个上午收集到的资料摊开摆上会议室的桌面。
从鉴证科拿回来的报告显示,巷子里的指纹和死者家里提取的指纹没有一组吻合,犯人在入室行窃的时候很可能戴了手套。
尸检报告证实死者的死因是机械性窒息死亡,腹部和胸部有几处淤青,皆是死前造成。
桌上还有另外两份资料,一份是死者的银行流水,一份是他的通话记录。
银行流水有一处引起他们的注意,全英诚每个月除了工资入账,还有一笔雷打不动的3万元,几乎都是在月末几天转入,很明显这笔入账就是支撑他的工资所不能提供的生活方式的来源。
苏何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