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还趁着绿夏新竹不备, 冲出去好一阵撒欢儿,才被被她这个动作骇的险些心都蹦出来的两人联手其他侍从“抓”了回去。
还硬是灌了她一碗煮的酽酽的红糖姜水, 苦的她五官都皱成了一团。
也因此,新竹绿夏两人不敢再对她有一点的掉以轻心, 不管做什么事都至少要留下一个人不错眼地盯着她,生怕她什么时候又跑了出去。
苏妧鼓了鼓脸, 知道自己怕是没有再偷跑出去的机会,遂放弃了这个想法,趴在窗台上看起风景来。
发现她似乎放弃了这个想法后, 新竹绿夏在心中不约而同地大大松了口气:小姐向来古灵精怪,之前待字闺中时有主母、规矩在头上压着还好。如今被太子殿下宠的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而且她终归是主子, 真的想要出去她们两个丫鬟也实在没这么大的本事能拦得住她,如今不过是仗着一点情分,知道她们是为了她好罢了。
但她若是当真染了风寒,她们心中心疼是其一, 还有一点就是, 苏妧本人十有八九不会怪罪她们,但她们还是少不了一顿排头吃。
她的背后还站着一尊更大的佛!届时就算是她也捞不出她们两个——她自己在那人放下脸来的时候,也得听从他的指挥。
她能自己放弃对她们来说实在是个大好消息。
......
苏妧这边正透过透明的窗户, 欣赏着园中的雪景。
尤其是栽的那两株红梅。
在花匠的巧手修剪下,树身被引导成了他想要的形状——美人,和她的丈夫。在厚厚的雪被上显得极为引人注目。
稍矮一些的那株风姿绰约, 点点开的艳丽的梅花也被花匠巧妙运用了进去,成了点缀美人的头面色彩。斜斜的一根枝杈,是她轻挽秀发的素手。较高些的那株像是在为她插簪,又像是在为她挡雪。
就算是苏妧这样想象力匮乏的人。都看出了其中的情谊。
她想着想着原本放在窗台上的一双纤手就不由自主地纠缠到了一起。如今看着这树她才突然想起,楚祁栾那家伙别说是和她做描眉画眼这种闺房之乐了,就算是插簪他也没给她做过!!
若不是今日突然看见这两棵树,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竟然连两棵树都不如!!
突然意识到这个事实的她,呼吸都不由急促了一倍。
这自然逃不过新竹绿夏的注意。
‘小姐这是怎了,怎么看起来突然不高兴了?’
‘我怎么知道!我不是和你知道的一样多吗,没事,看起来这火气应当不是朝着我们来的,小心些就没事了。’
这边眉目传情结束,苏妧的雪景也赏不下去了。
她双手一撑,整个人就离开了窗台边,狠狠往背后小窝里一躺,却难以静下心来,不停地翻身。如今罪魁祸首不在眼前,她也只好生生闷气了。
也许是夫妻之间的心有灵犀?往日不到晚膳时分就难见人影的楚祁栾今日竟早早地就回来了。
一跨进寝殿大门,窝在窗台炕上的那小小一团就撞进了他的眼中。他挑了挑眉,将沾满了风雪的大氅交给候在一旁的侍女后,便抬步走了过去。
这时的苏妧正背对着他,他又特地放轻了脚步,并示意新竹绿夏二人莫要出声,等走到她身边后才突然开口:
“哟,这是谁家的小可怜啊,怎么窝在这里生闷气?跟哥哥我走好不好啊?保证你快活似神仙!”楚祁栾和她成婚这么久,早就知道她一生气就爱把自己团成一团窝在被子里,如今虽不知道她在气什么,但按他的经验来看,十有八九就是他!因此早早逗她笑散点火气准没错!
果不其然,突然被这么来了一下的苏妧瞬间被逗笑了,虽然很快地就收了回去,但原本冲天的怨气,此时最多也就剩下了一半。
她懒的接茬,卷了卷被子继续缩着。
“怎么了这是......”楚祁栾坐在她边上,好一顿哄劝,才哄的她终于愿意搭理他。
苏妧猛地坐了起来,满脸委屈地看着他:“是今天才发现我居然连一颗树都不如!”她伸手指着外边的那两株树,“你都没给我插过簪!还......还骗的我,骗的我......”骗的她倾心!天下还有比她更傻的人吗!!
楚祁栾哭笑不得,竟是吃起了一棵树的醋!也知道这种事情上不能和她掰扯,很快地就认了错:“我的错我的错,是我疏忽了,不知现今太子妃娘娘可愿赏脸给个弥补的机会?”
苏妧冷哼一声:“可算是想起来弥补了......”最后还是同意给了他这个机会。
新竹绿夏见此,知机地退了出去。
......
楚祁栾将她的妆奁搬来,放在了一边的小几上。
想想从中挑了一支黛笔,他曾多次看见她自己或新竹绿夏用这玩意儿在眉上描描画画,不过一会儿就成,想来是最为简易的一步了。他第一次做还是要先从简单的做起。
他轻轻挑起她的下巴,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