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约看着裤脚的泥点,脸上是不断刺激的水滴,突然她用力双脚离地又落下,水溅的很高,白彴上衣湿润一片。
雨越下越大,连带积攒的凉气一起朝两个在雨中嬉戏打闹的女孩飞去。
外人异样的目光,头顶掠过的飞禽,在这一刻都不存在,整个天地,只剩两个小小人。
达到学校大门的时候,白彴和榆约两个人身上从里到外就湿透了。
白彴先跑到门口,气喘吁吁的等着榆约。榆约倒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在她面前停下来,脱下外套,披在白彴身上。
外衣在空中划过弧线,把白彴这一生都罩住了。
榆约把拉链拉到顶端,白彴抓住她的手,“我不穿,歆穿上,不然会感冒的。”
榆约给她整理好衣服,又把她被雨水打湿的头发撩到一边。
白彴捧起她的脸,重重亲上去,咬住她的嘴唇。
丝丝血腥味蔓延在两人口腔里。
“不怕我感冒传染给你么?”榆约说。她和白彴跑进学校长廊上,外面雨已经连成线。
白彴:“万一是我感冒了呢,我传染给你啊。”
榆约舔舐嘴边破的口子,血凝固住了,凸起一块。
不怕,她想。
长廊可以直接通往楼道,暗黑色的地板上两对湿漉漉的脚印时而挨在一起,时而又分开。
白彴把榆约安置隔壁教室里,然后起身去干活。
教室里只亮着一盏灯,灯光努力的延伸至角角落落,想要照亮每一处。屋内只有外面传来的下雨声。
榆约坐在窗边,窗户缝透出阵阵冷风,她想到这一年发生的事,好像发生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只有一点,榆约可以确定,她变得喜欢胡思乱想,就比如现在。
她还在乱想的时候,白彴出现在教室门口,靠着门框,楼道里的光从一侧照过来,照在白彴脸上。
白彴:“走啦,歆。”
又过了两天榆约按时和白彴到学校上课的日子,到了除夕夜前夕。
王阿姨和李叔是后来重组的家庭,他们各有儿女,会在过年的时候聚一聚。
每年王阿姨都会邀请榆约和榆小时一起过年。榆约一方面不想过年,另一面,她觉得她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一家人。
所以从来没去过。
早上,榆约一醒来就看不到白彴的人影,她刚下床门响了。
榆约头发长长了不少,前面白彴给她剪短,露出眉毛,后面久而久之就变成了狼尾,每天早上起床都会飞向四面八方。
打开门,白彴穿着白色的羽绒服,手捧黑色包装的红色玫瑰花,“玫瑰花送给我的歆。”
榆约乱糟糟的头发和白彴精心打扮形成明显对比,精心打扮给心爱之人看,对心爱之人才不用顾忌形象的两种极端在她们身上被体现的淋漓尽致。
是生活和情趣的碰撞。
在真实相爱的情侣之间,一朵五块钱的玫瑰不比一颗五克拉的钻石逊色。
榆约把白彴拉进屋里,关上门,方才睡眼朦胧的样子已经被插入的情深而不自知的眼神赶到九霄云外。
“歆,是不是想亲亲我?”白彴太知道榆约了,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榆约没说话,把她往床上带,她骑在白彴身上,俯下身来了个热吻。
直到白彴感觉到两个人身体都汗津津的才放开。
“先布置家里。”白彴说。
两人草草洗掉汗,把上次没弄完的对联等一众东西放在桌子上,放不下的搁置在地上。
白彴这次学乖了,用剪刀把胶带剪成一条一条的,整齐贴在桌边,偶尔会混进一两条嘴撕的,不过都被榆约眼尖的挑出来了。
一上午的时间家中就已经变了一番,到处都在宣说着要迎来新的一年了。
吃饭的时候,她们就福字到底是正贴还是倒贴「友好」的讨论了很长时间。
白彴的观点很简单,就是福到了。
而榆约死活不肯依着白彴,至于原因,谁知道呢。
爱没有多么轰轰烈烈,它隐藏在稀疏平常生活中,人们一直追求不断,就心安理得的把它看作了日常。
生活不免有争吵,但更多的则是平平淡淡的安稳过日子,没有新鲜感,如果感到厌烦了,就亲亲彼此吧。
吃过饭,还是老规矩,白彴洗碗。
冬天的水仿佛也是冰镇过的,白彴刚洗了两个盘子手就冻的通红,指尖像刚采摘的草莓尖。
榆约把她的手从水里捞出来,放在嘴里哈口热气。
白彴不好意思抽回手,在家里什么脏活累活都干过,在榆约这里却连冷水冻一下手都被心疼。
她把洗好的碗盘整齐放在柜子里,关上门,转身就和榆约对视。
榆约拿着牙签扎了一块削好皮的苹果,放在嘴里慢条斯理的嚼动,“搬过来和我住吧。”
白彴啊了一声,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