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8
于景澜抱着祁望回了值班室,用湿毛巾给他擦干满是泪痕的脸,床头倒了杯水,掖了掖被子就出去了。
他轻轻关上值班室的门,把办公室的窗户大开,晚风呼呼地往使室内灌,男人站在窗边抽起烟。
他以往可能一整年都不会碰烟,偏偏这些日子里烟成了常客。
他麻木地被尼古丁的味道吞噬,那双桃花眼比夜色还浓稠,晦暗在眼波堆积成无止境的深渊。
他慢慢吞吐,烟雾笼罩着他疲惫不堪的眉眼。男人两手随意搭在窗台上,将燃着的烟头狠狠按进左手小臂,火光在他皮肉上渐渐暗淡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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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望带着缠着绷带的手回了家,于景澜给他留的东西他碰也没碰,祁正华就是再生气也不可能跟他动手,祁望一回家就把自己蒙在被子里,沉沉睡了一天。
到了晚上越睡越热,他估摸着自己是发烧了,脑子里稀昏,嗓子又疼又涩,眼睛也肿得睁不开,面上烧得通红。
自己从没过过这么醉生梦死的日子,身子像害了一场大病,他仿佛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死了。
他连从床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浑浑噩噩视线也模糊不清,要不是祝潇给他打了一通电话,祁望可能真就死床上了。
“喂?望哥?怎么又玩失踪啊?!手怎么样了?”
祁望张张口,嗓子哑得只能发出气音,“…祝潇……”
祝潇立马就从床上弹了起来,“卧槽?!望哥你怎么了?你在哪呢?!”
“……家,我好像…有点烧。”
“卧槽你这不玩呢吗,你等着我现在就来!”
祁正华开门的时候,祝潇抱着药急赤白脸地叫了一声叔叔,拨开他撒腿就往楼上跑,祁正华紧紧蹙起了眉。
他把祁望房间灯打开的时候,整颗心都凉透了,祁望一米八三的个头缩成一团,额前的碎发被汗濡湿,鼻尖起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脸色白的骇人,两腮的红云烧得格外惹眼。
“我他妈操了!你家里都是一群死人吗?!”祝潇抑制不住地高声怒吼,让祁望家里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祝潇带了体温计,让祁望夹着,拨开祁望刘海,擦了擦他满是汗珠的脑门,撕了一片退烧贴贴着。
风风火火地又下楼跑到厨房,杨丽媛笑眯眯的问他:“小祝啊,怎么了?”祝潇冷着脸倒水,用嘴靠在杯口试了试水温。
抬头对上祁正华的目光,祝潇才冷笑着开口:“祁望都快烧死在床上了,你问我怎么了?”
祝潇扶着祁望坐起来,喂了他几口水,祁望的嗓子连喝水都疼,火辣辣的一直烫到胃里。
祝潇拿了体温计,38度8。
“望哥,走,带你上医院。”
祁望虚握着祝潇的手,“…不用…不高…吃药。”
祝潇看他发白的嘴唇,又心疼又气愤,喂了祁望一颗退烧药,又去看祁望受伤的手。
“于哥关照我说伤口渗血要去换药,要是出血了你一定要告诉我。”
祁望实在是没什么精神,闭上眼睛缓缓点了点头。门被敲了敲,祁方知带了药进来。
祝潇蹙着眉刚准备站起来,祁望捏了捏他的手。
“哥,爸要我给你送点药来。”
祁方知走近看祁望,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去摸祁望的脸,“哥,要不要去医院啊。”
祁望摇了摇头。
“哥,这几天你一回来就把自己关房间里,我都不好和你单独说话,爸这几天心情不好,工作上不顺心。我那天给你使眼色,你都不看,昨天晚上你又一夜没回来,爸都气疯了。”
“哥,你今早回来我看你眼睛红通通的,手也受伤了,吓死我了。”
祝潇听不下去了,要祁方知把药放下就把他轰出去了。
“望哥,你睡吧,我今晚不走。”
祁望又捏了捏他的手。
祝潇知道,这是在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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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潇等着祁望睡着了,去卫生间给于景澜打了一通电话。
“喂?于哥,我是祝潇。”
“嗯,怎么了?”
“于哥,祁望发烧了。”
电话里是一阵漫长的沉默,“多少度?”
“38度8,我喂过他药了。”
于景澜又沉默了很久,“后半夜再测,烧没退的话最好去趟医院。”
“嗯。”两人又是一阵沉默,谁也没挂电话,像是无声的周旋着。
良久,祝潇才开口打破僵局,“一天了,祁望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晚上我给他打了个电话,听着他声音不对劲。”
“应该是很不对劲,说话都是气音儿。”
祝潇听见男人急促地沉了一口气。
“他说他好像发烧了,我就来他家,灯一开,祁望就跟个猫似的蜷着,要不是他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