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改口已经晚了,简行舟只能硬着头皮编下去。
“你见她干什么啊?她、她又不在国内,对,一直在美国,你见不到的。”
顾易解释道:“她修改的点都非常好,我想跟她再交流一下。见不到人,电话总有吧?”
简行舟装傻:“没有。”
“那微信呢?”
“前女友的微信早就都拉黑了。”
这一点他没说谎,除了顾易,他全都删了。
“那邮箱总有吧?”
简行舟嘁了一声:“什么时代了,谁还用邮件啊。”
顾易攥紧了拳头,努力压制着上头的怒火。
“那你告诉我,她怎么给你的意见,你们是靠脑电波交流吗?”
简行舟这才意识到,必须得有个联系方式。
“……她都用p啦。”
“好,我注册一个,你把她的号码告诉我。”
简行舟拦不下去了,只好战术性拖延:“我跟她讲一下。”
然后迅速避开顾易,去给安德烈打了个电话。简行舟言简意赅把事情讲了一下,安德烈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将近五秒。
“你脑子里是不是有屎?你让我装你前女友?!”
简行舟有求于人,也不好发作,只能忍了。如果顾易的目的只是交朋友,他或许还能亲自上阵装一下,但问题人家是要讨论专业问题。他以前还能靠问安德烈混一混,如今没了作弊器,除了发表情包啥也不会。
“你不用出声音,文字跟她聊聊就好,她就是想请教一些策展的经验。”简行舟想了想,“你要是不会装女人,我就牺牲一下,说你是我的前男友也行。”
安德烈直接把电话挂了。
简行舟算着时间,五分钟,感觉对方应该骂够了,然后看了一眼手机,微信上果然收到了安德烈的好友通过通知。
安德烈常用p与国外的朋友联络,但那个号上他的个人信息太多,只能以欧若拉的名字重新注册了一个。
当顾易的消息出现在空无一物的列表时,安德烈才发觉自己根本没有想象中那么平静。
他原本以为开始学着丰富自己,不再从别人身上寻求慰藉后,他对顾易的感觉就会变淡。可事实上并没有,他反而比过去更加想念她。
当他开始关注自己,才发现顾易其实带给了他很多,而他却只顾着索要。
顾易的来到几乎改变了他的生活,以至于她不在他身边,可他却感觉她无处不在。她给了他对抗懦弱的勇气,放下了讨好父亲的执念,给他空荡荡的房间重塑了家的意义。
他或许早就感受到了,于是忍不住贪心,才让这段关系走向了终结。好在简行舟那一跪,终于让他顿悟,走出了自欺欺人的恶循环,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帮她。但他也清楚,早已在顾易那里失信的自己,只会惹来她战战兢兢的拒绝,而这阴差阳错的新身份或许是他唯一能够帮她的途径。
顾易确实如简行舟所说,只是问了一些有关策划的修改思路。她像是积攒了很久,问题接连不断,安德烈忙于回复,都无暇去思考自己的用词是否暴露了身份。
直到顾易问起他之前在哪里读书时,安德烈才浑然警觉。
“前女友”的履历要跟简行舟通好气,不然驴唇不对马嘴,很容易穿帮。
他给简行舟发了信息,那边很快就给他整了一份资料,还带了近期在美国看展的照片。安德烈一看,直接给简行舟打了过去。
“你用人家许婕的身份,她回来不削了你!”
这位许婕还真是简行舟的前女友,大概十年前从他这里挖墙脚抢走的。
“那你给我找一个,咱俩都认识,还和你一样读过RCA,人又刚好在国外,一时半会儿回不来那种。”
安德烈想了想,也确实没得选了,凭空捏造的话两人“口供”更对不上。好在他们跟许婕算得上是好聚好散,事后好好道歉应该问题不大。
“许婕本科学的心理学,我学的哲学,你让我怎么跟顾易聊?”
简行舟也不懂,不耐烦道:“聊不动就别聊了呗。”他可不想两个人死灰复燃,发展成网恋。
安德烈气结,他就不该配合简行舟圆谎。但事已至此,只能硬着头皮装下去。
他本来想简单带过,奈何牛津实在太有名了,顾易追问了一下专业,安德烈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是“Experimental Psychology”。
“那你们有没有接触过类似的案例,就是一个没有过性经验的男性面对父母出轨的性场面,从此对异性留下心理阴影这种——我咨询了心理医生,她给我提供了一些思路,但我不确定这种方式究竟有没有效……”
安德烈愣了愣,猛然意识到顾易说的人多半是吴聿恒。先前吴聿恒忽然交不上镜像的画,他还以为是吴璋从中作梗,如今看来不止这么简单。
他印象里吴聿恒的画都是以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