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梓手指微顿,继续道:也没有很了解吧。
那橙子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吗?
呃陈梓偷笑,但面上依旧保持着一片迷茫。
陈尺没说话了。
然后他的胳膊被抱住了。
摇晃。
轻轻摇晃。
哥看你脸臭的,是不是吃醋了啊。
橙子。哥哥扭头注视着她的眼睛,漆黑、幽亮。
哥哥?
陈尺将手慢慢地捧上了她的脸,拇指按在她的脸颊上。因为摩擦有种奇异的、微热的质感,羽毛似的轻轻地、轻轻地划过她的心口。
他低下了头颅,陈梓便以为他是要吻她。可最后他只是笑出了声,温柔的、并不尖锐的声音。她听见他对她说:橙子,我都知道的。
她似有所感,仰头问他都知道些什么。
你的所有小把戏。
小涵回来的时候,黑漆漆一片,她啪地打开灯,发现陈梓正坐在沙发上,不言不语。她什么也说,只是走过去,陪她静静地坐着。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突然对她说道:我好像忽然明白了,不是所有东西凭借努力就可以获得。有些东西跨越不了就是跨越不了,除非重新投胎、基因重组。
是啊,小涵从包里摸出一支烟,咬在嘴里没有抽,所以我现在都不去祈求有多成功了。
成功吗?我觉得自己挺失败的,什么都想得到,结果什么都没得到。
不,你和我还是不一样的,至少你有个可以无条件包容你的哥哥,还可以肆无忌惮地选择自己想学的专业。
小涵,我不明白,血缘关系就那么重要吗?你的弟弟又不是你的儿子。
重要啊,没有血缘就没有伦理了,她轻声笑了,笑声里没有悲戚与苍凉,只是笑了,简单地笑了,没有伦理就没有社会,没有稳定。
可是这只是从整体上看,你自己自私一点也没关系吧。
小涵此时抽出打火机点燃了烟,她在黑暗里不知是不是沉寂了会,隔了几秒才缓缓道:因为我割舍不下。
两人就这样默了很久,陈梓才道:我也割舍不下。
只要一个人足够虔城,神是会原谅她的吧。
其实她根本就不知道蒋科喜欢什么,她所说的,除了海鲜以外都是哥哥的喜恶;其实蒋科也喜欢喝鲫鱼汤,她只是不想把哥哥为她煮的汤给外人喝而已。
其实她是打算让哥哥为她吃醋,并且故意让小涵姐姐透露蒋科是渣男却假装朋友追她、而她单纯地相信他的事情。并且她还打算下次他死鸭子嘴硬的时候,就在桌下用脚揉得他失控。并且即使他不愿承认喜欢她,她也要一直单方面地喜欢着他、一直都缠着他
现在看来却是如此的可笑。
对不起,她仰着头,张着嘴,呼吸着,眼泪却落了下来,我太坏了,坏到神没有给我辩解的机会,就直接给我判了死刑。
她想除了血缘关系,她前世一定也是对陈尺求而不得,把他关到黑漆漆的地窖里,他想要逃跑,便打断了他的腿,他不愿意看他,便挖掉了他的眼睛,他还有知识可以依赖,她便诬陷他诱奸了自己的亲生妹妹,所以今生他才会如此抗拒自己。
所以当她无数次伸出手,却又只能无力地滑落。
前世的罪孽拨动今生的琴弦,于是注定了,她只能独自坠落。
这是她最好的结局。
这是她最佳的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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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陈尺来说,他成功地克制住了自己的欲望,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后来陈梓也如他所愿,好好上了大学、毕业后加入LF公司,设计了一个又一个深受市场欢迎了软件。
他每个都有在用。
哥,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以后也要设计比这个垃圾软件还实用的程序。
想起以前她站在沙发上,发的豪言壮志,尽管心中难过,但他还是庆幸自己没有失去理智,轻易地陪着她沉了船、溺了水。
后来陈梓报复性地交了很多男朋友,短则三天分手,最长也不过三月。
哥,你再这样,我就真的要喜欢上别人了,绝对。
这样也好。
哥你说什么?
我说这样也好,你喜欢别人吧。
后来她果真喜欢上别人了。
蒋科他喜欢了我很多年,甚至愿意我心有所属,就算我同时和别人在一起也不在意。他真的很好,我也愿意喜欢他,所以结婚的时候,我想要哥哥当伴郎。
她大概不知道吧,当初他低头抚摸她脸颊的时候,其实是想要吻她的。她的所有小把戏他都知道,她的勾引对他都有效。他也有因为她变质了的感情沦陷,他在在卑劣地喜欢着她,他在明知故犯地靠近着她。他清楚只要她再离她近一点点,他就愿意不管不顾地和她在一起了。他怕自己要失去理智、疯掉了,所以他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