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放心,属下这就去办。”楚三如是应道。
赵浔这才点头,又道:“小明姑娘失踪一事让那边好生查上一查,事情始末,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楚三应声退下。
赵浔又在外面站了片刻,只觉心中忐忑,竟生出些近乡情怯之感。那日一番剖白后,小明姑娘始终没有正面回应,面上倒是有些恹恹模样。
可今晚在粮仓中,发觉他受伤后,她的焦急亦无法作假。
他有些看不清她的心思。
想到谢少傅留下的那张地铺,赵浔便觉如鲠在喉。
他的手在门边停留片刻,这才推门走了进去,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里头的女子抬起头,安安静静地望着他。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方才赵浔离开后,明鸢终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绪。这半月里,她得做两桩事,一桩便是让赵浔彻底放下小明姑娘,另一桩…她觉得得用这最后的时间让赵浔对谢府的态度改观一二。
虽然眼下这情况,估摸着改观也改观不到哪里去,但这样下去不是个事,最好能让两家虚与委蛇着过完这两年。
这第二桩事颇有些艰巨,可谓任重道远。
赵浔率先打破了这沉默:“天色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行至张婆婆家门外,赵浔斟酌着开口:“明日你还来昭王府吗?”
明鸢顿了顿:“依旧是午时吧。”
说着,她又道:“殿下等一等,我有一样东西想送给殿下。”
说着,她转身走入屋中,不多时,拿了卷书册出来。
赵浔接过来,珍而重之地揣入袖中,这才告辞离开。
目送着赵浔走远,明鸢走回院中,同画采道:“赶紧回一趟谢府,告诉阿兄,晚上把门锁好,当心着他的床榻。”
她沉沉叹了口气:“也不晓得还来不来得及。”
事实表明,已经来不及了。画采回到府中时,谢少傅站在院中,一只手按在额角,手背青筋凸起。
半晌,他恨恨道:“赵浔这厮定然是故意的。”
谢少傅见不得不对称之物,赵浔的人将床砸了一半便罢了,还是斜着砸的,断口处极不整齐,直看得他青筋暴跳。
画采摸了摸鼻子,默默退了下去。从自己的檐下经过时,瞧见窗棂上别了两朵娇艳的小花,在夜风的吹拂下颤颤歪歪的。
她的眼皮不由一跳。
赵浔回到府中时,楚三已候在书房了。瞧见自家殿下进来,他兴奋地搓了搓手:“殿下,属下已经把事办妥了,您是没瞧见谢少傅那脸色,那两眼瞪得跟那铜铃似的,在黑夜里头都发着光。”
赵浔按照楚三的形容想了想,略一点头:“做得很好。”
说罢,他有些狐疑地瞧着楚三:“本王怎么瞧着你今日很是激动的模样,可是遇见什么喜事了?”
楚三挠头笑了笑:“属下…咳,属下给她送了朵花。”
“是哪家姑娘?若人家愿意,本王可以给你们做主。”
楚三挠了挠头,这事若是他家殿下做主,十之八九要完。他只摇头:“眼下八字还没一撇。”
赵浔信手拾起一旁的茶盏:“无妨,若你拿不定主意,也可以让小明姑娘帮着参谋一番。”
楚三眼底一亮,听自家殿下话中之意,难不成小明姑娘这是…答应了?
果然,很快赵浔自袖中取出卷书册,分外小心地撂在桌上。
瞧瞧自家殿下这般春风得意的模样,这书册定然是小明姑娘赠的了。
他上前几步:“殿下,这里头是什么?”
赵浔抿唇:“本王还没有看。”
瞧着外头精致的包角,楚三猜测道:“莫非是小明姑娘不好意思当面说,于是把肺腑之言都写进这里头了?”
赵浔看了眼那书册:“兴许吧。”
这话说得不矜不盈,可楚三莫名从中听出些炫耀意味。
不过殿下这一路都没有翻看过书册,怕不是因着心中忐忑,以至不敢看里头的内容。
想到此处,楚三宽慰道:“殿下不若打开看看,否则岂非辜负了小明姑娘的一番美意?”
赵浔的手搭在书册上,半晌没有下一步动作。
身为善解人意的属下,楚三忙道:“或者属下可以帮您念出来。”
赵浔踟蹰片刻,收回了手,示意楚三念。
楚三清了清嗓子,将那本册子拿在手中。那册子极薄,楚三却觉得它重逾千斤。
他翻开封皮,朗声读道:“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
万万没想到,小明姑娘赠的竟是本《波若波罗蜜多心经》。
他停了下来,打量着赵浔的面色,斟酌道:“殿下,咱还往下读吗?”
他觉得殿下此时的面色十分不好。
赵浔深吸了口气:“楚三,你说这是何意?”
楚三同样茫然:“小明姑娘把这经书给您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