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采茫然:“这是为了凸显出这位祝公子精通琴棋书画?”
明鸢“啧”了一声,又道:“而且画中的祝公子看上去温润如玉,额角没有半分戾气,作画之人在色彩和明暗上也很是下了些工夫,整幅画看起来温暖舒畅,衬得这位祝公子…”
她停在此处,心中浮出一行字——温良恭俭让,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这位祝公子看起来很是无可挑剔。
明鸢的眉头皱了皱,这位祝公子的名讳是个“云”字,这倒有些巧了。
她沉吟之际,画采道:“姑娘,我忽然想起件事,这位祝公子是最后硬加进来的,听闻原本名册都整理好了,结果祝宏大人匆匆忙忙派了个人来,险些将这位远房侄子夸上天去,硬将这卷轴塞了过来。”
这便着实有些意思了,明鸢的目光在这位祝云的画像上停了许久,默默将他划入了重点观察对象的行列。
这祝云很不对劲。
…
楚三拿到请柬后,一路直奔王府书房,将请柬交到了赵浔手中:“殿下,属下拿到请柬了。”
赵浔的目光在那张请柬上停了片刻,不咸不淡道:“知道了。”
说这话时,他一派淡然自若的模样,仿佛对此事能成与否浑不在意。
楚三讷讷应了个是,临走时,没忍住在心中吐槽了一番,方才他进来时,分明瞧见殿下的书都拿反了,这哪儿是不在意的模样。
他清了清嗓子:“对了殿下,听闻报名的人还不在少数,约莫得有三四十人的光景,竞争略有些激烈。”
赵浔的面色又黑了黑。
第49章 相亲宴 你的面色似乎不太好。
三日后倒是遇上个晴好的天气。一早推开窗, 外头霞光蔚然,倒是与别院中张灯结彩的热闹场面很是相宜。
早膳时分,明鸢舀着碗中的莲子羹, 同画采道:“日前我看过那些名单了,最为可疑的便是那个祝云,今日我们得给他个机会, 瞧瞧他到底是不是我们要找之人。”
画采不解:“姑娘的意思是?”
明鸢咳了咳:“递上名帖的不在少数,我们得给这位祝公子放个水,而且这水还得放得不易察觉些。不过我瞧着这位祝公子才华斐然,此事倒也好办。”
画采恍然, 自下去安排了。
赵浔易了容,身上穿了件青色外袍,袖口处绣着竹纹,倒是有了几分儒生模样。鉴于谢府传阅过昭王府众人的画像了, 为了稳妥起见, 楚三也易了容, 扮成了寻常小厮模样。
在前往别院的马车上,赵浔的面色不甚太好, 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楚三安慰道:“不知殿下有没有听过一句民间的俗话, 叫做今天的你对我爱搭不理,明天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赵浔凉凉瞥了他一眼:“你是打算拿这话安慰本王?”
楚三想了想, 默默闭了口。
是他失言了。
不多时, 马车驶到了谢府的别院。赵浔被排在了下午,早前楚三打探了消息,听闻上午很是有些不顺利,总而言之就是一个都没成, 早早便结束了。
得知这消息时,赵浔勾了勾嘴角,眼底浮出一派果然如此的神色。
马车很快驶到谢府别院,两人站在别院门前,只觉物是人非,无端生出些不真实之感。
三日之前,他们还在那片灌木林中遥遥相望,而此时此刻,他们已经被人迎入府门。
赵浔摇着手中的折扇,清贵自持地颔首致谢,而后拾步踏入别院的大门。
楚三瞧着自家殿下的背影,在心中默默想,今日他们已经踏入了别院的门,说不得过一会儿还能瞧见明鸢姑娘的面,照这般推测,想必过不了多时,他先前的吉言就能成真了。
等殿下与明鸢姑娘在一起了,他也有机会向画采姑娘剖白自己的一番心意了。
想到此处,楚三的面上浮出些期冀的神色。
然而,这份期冀并没有持续太久,他们确然进了谢府,可没多久,里头来了个老管家,说姑娘醉心琴艺,希望与未来的夫君如同伯牙子期,能彼此欣赏。
赵浔顿了顿,表示自己虽然弹得有些勉强,但听琴还是没有问题的,若明鸢做伯牙,他便能做子期。
老管家为难地瞧了赵浔一眼:“可我家姑娘也不会弹奏,做不了伯牙。”
赵浔:“???”
于是,他们只在府中呆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被客客气气地请了出去。
楚三感叹:“这难怪上午一个都没成,依属下看,殿下且放宽心,这下午大抵也成不了了,看来谢府的门当真难进。”
听完这话,赵浔一时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他们排得靠后,出来时外头只候着寥寥几人了。赵浔上了马车,却并未着急离开,抬手掀了车帘,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候在外头的几人。
楚三不解:“殿下,我们要等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