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类陪伴自己太长时间了,回想过去,齐南鹄从来没有离开过他。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这个人类帮他治疗,听得懂他的话。
更重要的是,他在课上学习目前世界上出现过的异能时,站在讲台上的研究员说过,精神影响的能力如果用得好,甚至能把接收者的精神力拉到身边来,后遗症是被精神力附身的家伙失去那一段记忆力。
齐南鹄怀疑在他没意识到的时候,阮星渊就救过他,也可能就藏在他身边的哪一只企鹅身上过。
这么一想,齐南鹄就觉得面热。
那么多尴尬的事,也不知道阮星渊看到了多少。
人类真是的……太犯规了。
厨房里逐渐飘出一股香味,齐南鹄被这味道打断了思绪。抬头看过去,阮星渊端着两碗渔粉过来。
坐在餐桌前,扭头望向齐南鹄,“还在生气?”
齐南鹄嘴张了张,又合上,摇了摇头没说话。
这动作令阮星渊产生了误解,他开口说:“你别生气,以后只做给你,你想分给别人就分给别人,不想就算了。”
这话听得齐南鹄耳朵发烫,他愈加肯定对面的这个人类最终一定会答应企鹅。
他抬起头假装只是随便问问,“你为什么这样?”
阮星渊诧异,“为什么不这样?你不是不喜欢吗?”
坐在对面的齐南鹄听见阮星渊这句心跳加速,问:“我不喜欢你就不做了?”
“对。”阮星渊微笑,收起听见齐南鹄问题时心中异样的感觉,把齐南鹄当成吃醋的孩子一般敷衍地哄着,态度极其不认真,“毕竟南南最重要嘛。”
话出来,对面的椅子突然向后挪动,摩擦在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齐南鹄站起身,目光冷冽看过去,望进阮星渊的眼睛里,一时间阮星渊让反应不过来。
阮星渊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我不是南南。”齐南鹄深吸一口气,“别把我当成当初的企鹅幼崽。”
“我是齐南鹄。”齐南鹄紧盯着对面的男人,“今年18,再过4个月新年过了我就虚岁19了,4年后就可以结婚领取结婚证。我成年了,你把我当企鹅也好,人也好。但是我都成年了。”
阮星渊愣住。对面人撑着桌子,手掌用力,甚至能看见手背分明的骨节,一双眸似藏着火焰,热烈的燃烧着。
喉咙吞咽,阮星渊只觉得眼睛干涩,他告诉自己不能想多,于是故作平静地问:“怎么了?”
话出来,眼前的人站直身体,焦躁地揉了下头顶的头发,像是想说的话说不出口。
这个样子齐南鹄令阮星渊稍稍放松了些,刚刚的齐南鹄实在强势,同齐南鹄以往在他面前的全然不同,阮星渊未曾看见过齐南鹄这般严肃认真的模样,以至于产生了陌生感,以及说不清的紧张感。
“那个。”
对面突然的出声吸引了阮星渊的视线。阮星渊看过去,“怎么了?”
“今晚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睡?”
话出来,说话的人突然脸颊涨红,像是说出了什么意料之外的不得了的话一般显得手足无措,可又不甘于在其他人面前表露尴尬,于是猛地坐下来抓起筷子。
阮星渊感觉有些头晕,他不确定对面这只企鹅究竟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开口:“不了。”
说完对面问话的人反而松了口气,仿佛他才是被问话的人。
阮星渊低头吃饭,心里打鼓。
他是看过那些奇奇怪怪的网络感情大师发言。
大大咧咧的人突然畏缩,直言不讳的人欲言又止。
阮星渊心脏跳动得让他觉得再待在客厅自己会受不了。他脸上发烫,朝着对面望去。
一眼望见对面的人也在看他,阮星渊听见对方说:“那些家伙都有人照顾,不用你照顾。他们就是自己懒,你别管他们。”
“好。”阮星渊低头看碗,躲过齐南鹄灼灼的目光。
“还有。”阮星渊听见齐南鹄的声音。
“你一直陪着我,我不想你陪别人。”
“嗡”的一声阮星渊耳朵发出阵阵声响,他的力气仿佛被抽空,只觉得脑子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 这些类似于表白的话,阮星渊实在猜不出齐南鹄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他一瞬间想到了狗的主人,对方说,那些对于人类来说羞耻的话,对于动物而言不过是自然而然的感受,他们比我们缺少一些对于言语的敏感性。
阮星渊想到这句,心一下子又冷静了下来。
他低下头,筷子搅动碗里的米粉。
似乎是察觉到他的不自然,桌子另一头的人郁闷地说了句“算了”,起身捧起碗走向厨房。
“我吃完了,你慢慢吃。”
阮星渊手抓着筷子,脑子突然冒出一句话:他不喊人兄弟了。
飞快地甩甩头,甩开奇怪的想法,阮星渊拿起筷子大口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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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