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嘉许摇摇头,疲惫不堪的回道:“我好像有点发烧,学长有体温计吗?”
“没带,医生那肯定有,要不我去帮你要一个?”
“不用。”贝嘉许拖着无力的腿站起来,从书包里掏出一盒药,“不用量了,我吃点药就成。”
他应该是发烧了,鼻腔里每次呼吸都扬着一股子热气,烧的他十分难受。
吃完药,他攥着手机上床倒下,想给许星晚发条消息,却直接蒙头睡过去。
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一早,贝嘉许迷迷糊糊扶着脑袋坐起来,见大家都在收拾行李箱。
“贝嘉许你醒了,赶紧下来收拾东西,刚才黄上校过来说了,这几天会找机会把咱们送回去,让我们随时做好准备。”
方希源把自己的行李箱拉上,朝贝嘉许招招手,喊他下去收拾行李。
“好。”贝嘉许一开口,嗓子干裂粗哑,他猛的低下头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见他病的严重,孟斯年难得关心他,坐到他旁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是不是吓到了?你……”孟斯年话在嘴里转了一圈,找了个合适的说法,“你见到王老师了?”
他本意是想问贝嘉许昨天出去是不是看到王老师的遗体了。
贝嘉许摇摇头,“没有,但他们抬了一个大箱子下来。”
话点到此贝嘉许没再多说,大家都明白什么意思。
“再吃几天药,巩固一下。”孟斯年也没追问,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收拾自己的东西。
“谢谢。”
贝嘉许再蹲下时,眼眶突然红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有些害怕,不是怕死,是怕自己死得太惨,到时候许星晚都拼不齐一个完整的他。
他有点后悔又十分万幸。
好在来的不是许星晚。
收拾好东西,贝嘉许回床上拿出手机,才发现有十几条未接电话和几十条视频通话申请,全是来自许星晚的。
他紧紧捏着手机没敢回复,生怕是许星晚看见了什么新闻,打电话来质问他,然后逼他承认昨天说过的话都是放了狗屁。
“我去领早饭,老孟跟我一块儿,其他人都不让出宿舍。”方希源说完,招呼孟斯年跟他一块去食堂打饭。
等两个人走了,贝嘉许才拿起手机走到阳台,把阳台门一关,蹲在地上将视频通话拨回去。
铃声响了很久才被许星晚接起来。
“许星晚,你……你昨晚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许星晚下眼皮挂着两片青,眉头使劲皱在一起,像是一夜都没睡的样子。
他上来第一句话就是,“宝儿没了。”
“没了?”贝嘉许着急起来,“又跑去哪了?现在呢?现在找到没?”
“不是丢了。”
“没了,宝儿没了。”
贝嘉许不知道许星晚所谓的“没了”是什么意思,他又问了一遍,“那现在找到了吗?她是在哪跑丢的?”
许星晚耐着性子道:“昨天晚上送到医院的时候已经不行了,医生说年纪太大,想让你见她最后一面,但好像现在来不及了。”
他说完这句话,手机镜头突然转向地面,许星晚看不到贝嘉许,但那些绝望悲怆的哭喊一声声插进他血肉模糊的心脏上。
有些东西积攒太久,遇上最后一根稻草,垮的干净利落。
贝嘉许将头深埋在膝盖上,他没办法控制自己,前几天贝妈妈说宝儿瘦了没精神他没当回事,却没想过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又这样突然。
宝儿之于他,不仅仅是一条陪伴成长的宠物,更像是一个家人。
可他却错过了这么多次通话,也错过了跟宝儿道别的机会。
“我、我想见见、她。”贝嘉许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宿舍里几个人吓得够呛。
他听见许星晚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
“如果你没去G国,就能见她最后一面的。”
贝嘉许有些崩溃,“许星晚!那是我的狗!你凭什么这样说!”
“因为宝宝去了G国,所以没能见到最后一面。”
“别喊我!宝儿都没了!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被许星晚激得失去理智,“啪”的一下按断电话。
许星晚怎么会说这么绝情的话?
明明知道宝儿对他有多重要,为什么要冷着心凉着肺说出这种话?
许星晚说完就后悔了。
他们才刚刚冷战,贝嘉许不想承认自己做错,一连几天都没怎么回过他的消息,乍然间遇到一件可以证明贝嘉许大错特错的事情时,就被许星晚拿来反复举证。
可贝嘉许说的没错,那是他的狗,跟他从小到大,陪伴了十几年的家人。
他许星晚没资格也没立场说这种话。
孟斯年跟方希源打饭回来的时候,贝嘉许还坐在阳台地上哭。
“这是怎么了?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