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拍了拍顾瑾棠的手。就让人传话给胤琛道:“去告诉皇帝,棠姐儿愿意将自己的药材交给太医院。”太后的声音有一丝艰涩。
“真是多亏了棠姐儿!”
而慈宁宫上下,却像是看见了曙光一般。久旱逢甘霖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心上。
众人无不是重重舒了一口气!
只盼着谢畚能早日研制出那救命的药材来。那些奴仆们又对顾家五小姐心生了几分敬佩。
胤琛听闻了这消息,却是第一时间来了慈宁宫。
慈宁宫的众人齐刷刷的跪下。太后叹息:“棠姐儿听闻了顾予桁出事的事情,谁的劝告也不听,定要将自己的九裂黄连给献出来。哀家也没劝住。”说着眼眶便红了一圈。
胤琛一双黑眸沉沉看着窗牖,薄唇微动,沉沉说了句,“陪葬。”
“皇帝说什么?”太后以为自己听错了,眉心一挑。
胤琛冷淡的道:“等到儿子查出谁在这场瘟疫背后捣鬼。定要让那人陪葬。”
从谢畚失踪,到宫里头找不到九裂黄连,甚至到最后顾予桁出事,都是有人捣鬼。此事涉及到百姓苍生,国之根基。他不会容许任何人侵犯。
胤琛冷冷勾唇,“母后且放心罢。儿子会妥善处理此事。顾二不会出事。”
太后收敛了眉心,也揉揉脑袋道:“如今棠姐儿的药材都俱已献了出去。皇帝还是要快些找到真正的九裂黄连,否则棠姐儿的身子该如何。”
胤琛眼底的冰意终于消散了些,颔首,“会的。”
他对着太后道:“儿子过来,还有一件事,想与母亲说。”
太后眼底微微松动,只是有一瞬的恍惚。毕竟按照皇帝冷心冷情的性子,从前有什么事儿是从来不会和她商量的。
太后就道:“皇帝想如何?”
胤琛说:“朕想让顾予桁从保定府回来。”
太后一怔,“让桁哥回京养病,这自然是好的。但桁哥是为的将功赎罪去的保定府,若是桁哥就这么走了,那保定府……岂不是没有我们朝廷的主心骨了。将军应当战死阵前,眼下疫情紧急,怎么也不能临时换帅?”
胤琛闭眼,轻轻喘息:“朕去。”
“换顾予桁回来。”
太后终于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并且捂住了嘴。
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皇帝说的可是真的么?
皇帝可是九五至尊!天子之躯!怎么可以就这样御驾亲征??
太后声音沙哑,忍不住劝道:“皇帝,你从前做什么决定哀家都绝不会插手。可是这件事哀家问你,你到底想清楚了么。如今的保定府早已是一片人间炼狱……”
“嗯,朕想清楚了。”胤琛的眼底变得冰冷,且肆意,“那些人已经冲着顾予桁去了。若是朕去,自然就不会再冲着顾予桁了。朕就是要让保定府的人看看,到底朕会不会被他们影响。”
太后张张嘴,面上一片默然:“……”
最终也是太后垂了垂头,“那陛下让锦衣卫好生保护你罢。”
胤琛颔首,“在朕离宫这段时日,朕不会对外宣称。至于内宫事宜,就烦请母后多多照拂了。”
太后点点头。显然还没有从皇帝的这个决定中恢复过来。身子都有些踉跄。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皇帝怎么会突然决定前往保定府。
只是单单为了换回顾予桁么。
虽说天下黎民,都是皇帝的子民。
但她身为一个母亲,却只有皇帝一个儿子,如今全部都要倚仗皇帝,怎么说,都是有私心的啊。
母子俩静默了一瞬。殿外的风沉寂、而且很冰冷。
寂静得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见。
胤琛道:“朕进去坐坐。”
太后叹息,这殿内有谁,她再清楚不过了。
她苦笑:“也是,皇帝,棠姐儿也为疫情做了不少事。
胤琛颔首:“时疫的方子朕已交给顾予寒。不久就会有结果。”
太后默不作声,等到胤琛走进内殿时,太后的身子都已酸泛了。
福臻嬷嬷赶紧上前来扶住太后,声音轻软,带着几分安抚:“太后安心,陛下做事,难道太后还不放心吗?”
“陛下这么做,都是为了在保定府立威。也是为的叫保定府的黎民百姓放心,不论疫情再是水生火热,天子来了。他们的神来了。这疫情来势汹涌,也是为了叫他们安心。”
“再者,陛下也是为的叫那背后的人胆寒。他们能看押住谢畚太医,又能叫顾予桁小将军染疾,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可咱们陛下,也不会惧的。陛下是个圣君,能将小人尽数清除干净。”
太后苦涩摇头,“虽说刚才皇帝没有说,但是哀家却能感受到,皇帝为什么要换回顾予桁。”
福臻嬷嬷沉默。
太后又道:“顾予桁说到底,也只是陛下的臣子。皇帝不是心软之人。可是单单顾予桁是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