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琛勾唇,放下酒樽,声音懒懒,“顾家一直是我□□的股肱之臣,朕的左膀右臂。从老国公爷就是如此,举朝皆知。现在天下太平,万国来朝,不管我们君臣过去曾有什么误会,都应该消弭殆尽。你们以为呢?”
“……”
清润的嗓音里却透出了一股压迫感来,专属于帝王。
顾予桁挑起唇角,……所以啊,陛下说的跟真的一样。
顾予白就拱手说:“为君分忧,原本就是身为人臣的职责。”
胤琛像是喝多了点,清隽的脸上有一种薄红,“现在朕已长成人,无数大臣都在上书,希望朕充盈后宫。朕觉得,从出身,品行考察,朕都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下,顾家三兄弟终于是警铃大作起来!
从顾瑾棠被册立为县主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在担心这个问题。
她是他们唯一的妹妹,他们捧在手心里宠爱都来不及,现在却又成了小暴君桌子上的一道肉。
这他们绝对不允许!
他们就该将人藏起来!
顾予桁最先站出来,“臣最该为陛下分忧。不知道陛下中意的是哪家的女儿,是元家的还是吴家的。女儿家嘛,最开始害羞,过几个日夜就好了,更何况是您这样的身份!臣和他们的哥哥关系好,亲自去为陛游说一番行不行!”
胤琛眼眸一暗,“……”
顾予寒也磕头说:“陛下充盈后宫乃是人之常情,但就算是陛下成婚,也应当遵从郎情妾意,你情我愿,方是圆满。”
胤琛:“…………”
胤琛深吸口气,眼尾泛上红色,语调变冷了一百倍,“朕正好告诉诸位爱卿的是,朕已经有了心仪的人选,和顾家有关。”
殿内立即却变得安静起来,顾予白忍不住温声问:“难道陛下确认,也已取得她的同意了吗?”
胤琛薄唇死死压住,勾唇,“若非如此,朕又为什么要找你们来呢。”
顾予桁和顾予寒只觉得同时胸口一窒。
顾予桁,“既然如此,您就讲清楚吧。究竟是谁!”
胤琛语调漠然,“顾氏女,顾瑾棠。”
顾予桁脑子里轰然一声,有如惊雷炸开,顿时又想到了棠棠前世的悲剧!特别是陛下对于顾家的态度,简直是若即若离。
他身为兄长,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妹妹再重蹈覆辙!
顾予桁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重重在胤琛跟前磕了一个响头,“臣恳求陛下三思!棠、棠姐儿可能只是不懂得如何转圜拒绝罢了。棠姐儿自小在乡下长大,她的性子单纯,并不适合在深宫中生存!更不知道该如何伺候陛下。”
胤琛骨节分明的手指枕着后脑勺,唇角一勾,“朕若是许诺,朕不会让她伺候,更不会让她做这些事情受委屈。”
顾予寒却皱眉说:“陛下早晚都会有三宫六院。棠姐儿是吾妹,也是整个顾家唯一的嫡女,若是谁让棠姐儿有个三长两短,无异于和顾家为敌。”
胤琛脸上的肌肉终于肉眼可见、一寸一寸冷了下去,“顾予寒,你以为,你心爱的宝贝,朕就舍得让她有个三长两短吗?”
顾予寒一时语塞。
顾予白坚持,“陛下很难不是一时兴起,臣恳求陛下收回成命。”
胤琛悠悠道,胸膛起伏,语气里带了几分不容违逆的强硬,“朕从前有过传言,朕不喜与女子苟合。所朕的后宫中至今空无一人,朕此次联姻,不会委屈了她。朕意已决定,许她皇后。”
“——朕的妻子,亦是一国的国母。”
胤琛喉结上下微微滑动,语调里带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涩意。
这句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即使是再平静的心绪,也不会不接受这句话所带来的的波澜。
王全更是惊呆了,陛下一向脾气不好,众所周知。这件事,在令懿县主的事情上,却表现出来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还是面对顾家这样功高盖主的人。
王全敛气屏息,就等着顾家几位哥儿们会怎么回应。
——要知道,他们的陛下,能放下身段,这样和顾家谈判!而不是强取豪夺,完全都是看在令懿县主的面子上了。
顾予寒似乎也猜到了,他过了半晌,才听见自己清冷的嗓音问:“陛下可想清楚了?予她一生的尊荣,一生的平安喜乐。一旦她坐上去,则不能易主、不能移位。不可有任何的差池。”
“否则,臣不管是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会带走棠姐儿,护她一世。——她是臣唯一的亲生妹妹。”
胤琛冷笑,“顾大将军一言九鼎,朕就做不到了吗?”
顾予寒有些仓促的低下了眼睛,“臣明白。”
前世胤琛给棠姐儿的,只是容妃的位置,只是一个妃妾的位置。还是被人送进宫的。其中的屈辱不言而喻。
顾予一直认为宫中会给棠姐儿留下了不好的印象,甚至说是,阴影。所以这一世,若是胤琛强取豪夺,那他就算是拼出身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