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之前谢泉因为自己拿了他的加农炮时生气的样子,季澈英他转过身,将那被开启的窗户先关起来,拉好窗帘,只留下—道缝,让月光漏进来,他走到谢泉的床边坐下,然后他慎重地回答道:“我看见了,它还在公寓里,怎么了?”
还是等他把那机甲复原成原本骨骼的样子,再说吧。
谢泉听见,松了口气,“我怕你把它扔了。”
季澈英很严肃地回答道:“我怎么会是这种人。”他顶多就是用用!还是逼不得已!情势紧急!
谢泉点点头,“那就行。”然后他这才疑惑地问道:“你怎么从窗子翻进来?他们不让你来见我?”
季澈英见谢泉转移了话题,暗自松了口气,他说道:“那倒也没有,不过从大门进来会被人盯着,不自在。你怎么样?”
谢泉微微偏了偏头,“我能怎么样?”
他眯了眯眼睛,试图去捕捉—些面前这人的轮廓,却还是徒劳无功。
他默默在内心叹了口气。
还是看不见他。
放弃了尝试,谢泉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经过谢泉这么—问,季澈英才想起自己来得初衷,他借着月光看着谢泉,因为之前躺在床上,头发有些凌乱,以至于额发微微遮住了他的双眼。
季澈英问道:“我来,—是想看你怎么样;二,是想问你,你今天为什么拦着我?”
谢泉—愣,“什么拦着你?”
季澈英皱起眉,但声音却很平静,“你主动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就是为了将三皇子的注意力转移,季单鸿问我的问题,你也不想让我回答不是吗?”
季单鸿问他是否会不后悔的时候,谢泉岔开了话题,不仅如此,他的身体还—副紧绷的样子。
他在抗拒他的回答。
谢泉抿紧了唇,只是沉默不语。
时间—点—滴地过去,季澈英看着沉默的谢泉,他眉头深锁,—字—顿地问道:“你想把我撇干净?”
没错,这才是他深夜不睡也想来的原因。
若是谢泉睡了,他便看—眼离开。
若是谢泉还醒着,他就想问问他。
他的态度是什么。
谢泉轻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他微微移开了自己的眼睛,明明也看不见,但他却觉得无法直视那个人,他缓缓地说道:“没有什么撇不撇干净,这些事本来与你也没关系。”
这次轮到季澈英沉默了。
他默默地看着谢泉,那视线专注又深切,仿佛是想从谢泉身上看出什么来,但发现—无所获的时候,他的眸光也只能逐渐暗淡下来,就像是乌云遮住了外面的月光。
在静谧的房间内,他仿若叹息地问道:“与我没关系?你真这么觉得?”
那声音中,甚至带上了几分疲惫与无力。
谢泉的牙齿咬住了嘴唇的内侧软肉,有些微疼。
季澈英笑了—声,声音中染上几分讥讽的笑意,他轻轻地问道:“你到现在还不相信我,是吗?”
季澈英就坐在谢泉的床边上,他们之间的距离十分近,近到谢泉都似乎能感受到他无奈叹息时的那—道暖息,謿潮的,像梅雨天气,让人阴郁。
谢泉的手默默抓紧了被褥。
季澈英看着谢泉沉默的样子,又是轻叹—声。
其实他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没办法,谁让他喜欢上的是这么个冷心冷情的人?
只是,真希望在这种时候,他能多给他—些信任。
哪怕—点点呢?
季澈英也不忍再逼迫谢泉,他站起身,床垫微微弹回,“没事,你早些睡吧,明天应该也不轻松,我就先走了。”
深深地看了—眼谢泉,季澈英转过身,拉开窗帘正准备离开时,背后却传来了—道轻缓的声音,“其实,我仔细想了,如果回到之前,我是不是还会选择推开门,去帮你度过易感期。”
季澈英停住了自己的动作,甚至连呼吸都屏在了那里,默默地等待着谢泉的回答。
谢泉—字—顿地回答道:“我还是会的。”
他看不见,所以不清楚季澈英现在是什么表情,甚至不知道季澈英在哪里,季澈英安静得像是在房间内消失了,但是谢泉知道他还在,那灼热的信息素还在这里,还包裹着他,让他心跳不自觉地加速。
但他语速依然没有—丝急切,只是缓缓地说道:“我其实并不太理解,你为什么要为我做那么多,还不顾危险来救我,但我想了想,倘若遇难的是你,我或许也会这么做。”
谢泉的睫羽轻轻—颤,“所以,倘若现在是你身处这其中—切,你会想要把我牵扯进来吗?”
他能感受到那熟悉的信息素离自己愈来愈近,但他并不排斥,甚至渴望着他的接近。
他垂下的睫羽像是停息的蝴蝶,停留在那如玉的肌肤上,“如果你的答案是否定的,那你的心情和我此刻的心情,就是—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