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瑶怔住,李乐兮趁机道:“别动。”
“不行,我要去干活的。”裴瑶挣扎,双手抓着身下的被子,脊背上的力量让她爬不起来。
李乐兮咬着她的后颈,眼中带着偏执与炙热,裴瑶渐渐软了下来。
半晌后,青竹来催促,李乐兮略有些烦躁,随手拿起一样物什,直接砸向墙边。
砰地一声,青竹吓得后退几步,若云忙扶着她,低声说道:“急事吗?”
“丞相来了,在宣室殿外等候陛下商议要事。”青竹拍着胸口,也不知是皇后生气还是陛下恼怒,总之,她都不敢惹。
若云拉着她退下了,何必扰了帝后的好事呢。
龙床的李乐兮抚摸裴瑶的脊背,鼻尖碰着她的脊骨,微微滑过,裴瑶怕痒,往床上缩了缩。
李乐兮的手在她脊骨上跳动,似在数着脊骨骨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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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等了一个多时辰,才见到姗姗来迟的女帝。
丞相急着询问太上皇的事情,裴瑶不作隐瞒,一一作答。丞相面色大白,“这、裴副统领呢?”
“好端端活着呢,不过是敲打敲打罢了,丞相放心,赵家的前程,不会改。”裴瑶坐在龙椅上,探手去摸摸后颈,好像还是有些热度。
她有些疲惫,更不想听到太上皇三字,随意用话打发走丞相,自己趴在龙案上休息。
接下来几日,都在整顿兵士,抽调五千御林军随军出发。人都是皇后拟定,皇帝过目后,就颁布旨意。
过了八月十五,大军出发,帝后同行,洛阳城交给丞相与赵奎。
大军出发,乌泱泱的队伍走出城门,士气高昂,人群中,裴瑶坐在马车里,看着周边的景色,身畔空的,皇后没有跟来。
大军走得慢,到豫州最少要走上十日,留给皇后的时间也只有十余日。
晚间,安营扎寨,裴瑶住在帐篷里,翻开皇后给她留的香囊,里面放着一张纸条:巡视三军。
裴瑶换了一身衣裳,领着青竹去巡视三军,彰显帝王仁德。
一番巡视后,裴瑶回营地就躺下了。如此反复几日,大军士气不减。百里行军,晚间休息,将士们精神也不错。
临近豫州的时候,速度更快了些,军队停在了召陵,前面就是豫州地界。
召陵不大,军队停下后,豫州城内的李承业就收到消息,吓得夜不安寝,召来舞姬作乐。
几日几夜不眠,熬出了一双黑眼圈,朝臣以为他为政事分忧,高兴得大拜,高呼陛下万岁。
李承业终究是疲惫得睡了过去,床上还躺着美人。与美人共眠,是他最大的追求。
李承业忽然转了性子,传至召陵后,裴瑶也跟着愣了,看向青竹:“浪子回头了?”
青竹笑了笑,“奴婢见过李承业,他若回头,只怕天下红雨呢。几夜不眠,许是得了什么稀世美人呢。”
裴瑶想想也是,毕竟李旭那样的,到死都是为了美人死的,“你说李家的人为什么都是这么好色呢。”
青竹答不上来,裴瑶自顾自想着,这个问题只有李姑娘才能回答。
毕竟,李家的人都是她的后代,瞧见了,还得喊一句曾曾曾姑奶奶呢……
裴瑶不懂兵事,一直在等皇后,按兵不动,豫州的人马先冲了过来,在城外叫喊。
裴瑶吩咐人别搭理,“让他们叫,横竖浪费的是他们的力气,和我们没有关系。让下面的人留着力气好好休息。”
又等了两日,皇后没来,只传了一封信:按兵不动。
裴瑶等着。洛阳城内翻天覆地,御林军围困署衙,逼迫丞相交出玉玺,赵奎援兵不及,丞相被人抓入宫里。
裴绥坐在龙椅上,舒心看着下面跪着出丞相,他要玉玺,丞相不肯交出。
“赵家的尊荣是裴绥给的,丞相,你是不是忘了?”裴绥忍着怒气与丞相叙旧情,赵裴两家是姻亲,二十年前就绑在了一起。
丞相跪在地上,衣衫撕碎,笑了笑,“是吗?你养外室生下裴以安的时候可曾想过赵家,我认的是有赵家一半骨血的裴家人,而非外室所生的私生子。”
他本是儒雅之人,对峙的时候也不见戾气,倒见文人不惧生死的骨气。
“三妻四妾罢了,丞相,说得好听。你没有纳妾吗?”裴绥走向龙椅,目视丞相,步步逼近,浑身阴鸷。
丞相冷静,道:“赵家纳妾,主母同意,从偏门而入。不如太上皇,私相授受,瞒住天下人。”
两个男人之间争执,其余人大气不敢喘,各有各的道理,各为各的前程。
站在殿外良久的李乐兮听到这些话,想起自己的父亲,在登基后还育有三子,女儿更是不计其数。
男人,好像在得到江山后,多是用下半身来思考未来。
李乐兮将帝王剑交给随从,接过梅花枪,她握着枪跨过门槛。
裴绥瞳孔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银光闪烁的枪杆,让他开始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