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栋缠满树藤的小屋后,周青淳借故跟曾心言说悄悄话,竟然在她的额头上飞快一吻,曾心言呆了一下,她问:“你为什么偷吻我?”,周青淳一句话也不说就害羞的消失无影无踪……
曾心言在被窝里挣扎了一下,却是笑着醒过来的。
温暖的晨光在她的眼皮上跳跃,空气中依稀还有薰衣草的气味,原来只是临睡前点的薰衣草香精。
曾心言从床上坐起来,抱着被发起呆,她的意识突然变得有些模糊,不知道自己身在哪年哪月哪一天……
门帘被晨风微微卷起,她看到周青淳在对面露台为她的朱顶红浇水。
是的,那是一场梦,幸好只是一场梦,周青淳和她近在咫尺,却恍如天涯,她们还在安全的距离。
当曾心言为Milestone马赛克班招生的时候,周青淳的《近水楼台》已经在报上连载着。
曾心言已经很少出现在露台上,她们露台上的灯光总是在不同的时间亮起。
当曾心言为店里打烊后出现在露台,周青淳一般都在赶稿;
当周青淳终于得以到露台透透气,曾心言却好像已经进入梦乡。
尽管没怎么看懂,曾心言偶尔还是会在临睡前翻看一下《美丽邂逅》。
那是星期六的傍晚,她刚刚为店里打烊上的楼来,就听见周青淳露台上叫她。
“曾心言,你在不在家?”
曾心言拉开门,只见周青淳又在浇花。她放下浇花桶,精神奕奕的朝她招招手:“晚上好。”
“晚上好。”
周青淳有点不自然的说:“那个……想说,好久不见了。”
的确是好久不见了。
曾心言有一股想告诉周青淳她买了她的《美丽邂逅》的冲动,可又怕这么一说就要暴露自己中文程度太烂以致把阅读的速度演变成龟速的问题上去,更怕自己被考起回答不上问题。
“你好吗?”周青淳用生硬的法语问候曾心言。
“Je vais bien。”曾心言用法语回答。
“这句「水里漂」是好还是不好?”
曾心言一听到周青淳的译音,啼笑皆非:“是我很好的意思。”
“今晚不用写小说吗?”她问。
“我已经马不停蹄地写了九天九夜,现在前路不通,暂时写不下去了。”
曾心言同情的看着她:“遇到这样的情形,该怎么办?”
周青淳靠上围栏,故意压低声音,一本正经的说:“其实,办法是有一个的。”
“是吗?是什么办法?”曾心言也跟着压低声音,她好奇一个写作的人平常是怎么纾解压力的。
不料周青淳竟然说:“你邀请我过去你家坐坐吧,我去你家找灵感。”
曾心言只觉得这个周青淳太爱在语言上搞怪了,她不能不笑,好像也不能说不,只能顺应的说:“到我家坐坐吧周青淳。”
“真的吗?”
“当然。”
“这是你说的。”
等了那么久,没想到还是由她来开这个口。为什么曾心言都不开这个口呢?
周青淳也不是不想邀请曾心言到她家做客,她太想了,但她总希望对方能先作出主动。
无论如何,周青淳还是很高兴,一切好像在自己意料之外,又在掌握之中,她蹦回屋里,回头丢下一句:“换套衣服迎接我,我马上出现。”
这样的周青淳跟梦里好像没有什么分别!
曾心言摇头轻笑。或许,要来的始终躲不过,还是听天由命吧。
她大可告诉自己:朋友而已。朋友的相处何须如此约束?
曾心言刚刚梳洗好换过衣,周青淳已经在楼下,她打电话上来,说:“曾心言,我到你楼下了,芝麻快开门吧。”
曾心言带着钥匙下楼去,在楼梯转角看到那串纸飞机,她停下来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它们摘下来,藏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周青淳不可能会往那个角落去。
周青淳脸色绯红,眉开眼笑地站在门口。
曾心言领她进店,两个人一前一后上楼。
周青淳首先看到客厅挂着一幅非常出色的马赛克图,那是蓝色的爱琴海,白灿灿的阳光铺在海面上,白色迷人的建筑群围绕着大海。
“好漂亮!”她惊叹。
“Merci。”曾心言用法语回答了一句。
“猫屎?猫屎大概是谢谢的意思吧?”
曾心言被弄得哭笑不得:“会写文章的人都像你这么坏吗?”
周青淳调皮的笑起来:“你说的明明就是猫屎。”
“好,猫屎就猫屎。如果不用有趣的方式来记忆,就会记不住。你是不是准备把学来的法语都写进小说里?”
“等我学精了就写进去。”周青淳说。
“你想喝点什么?”曾心言问。
“你当你家是茶楼还是咖啡座?我要什么就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