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南又轻声问:“之前中午你没等到人来送午餐,这事儿怎么不和我说呢?又让你吃泡面了不好意思。”
“无所谓……”步悠悠把岚姐给她的饭推到一边,“我就喜欢吃泡面,你做的那东西还不如泡面呢!”
她说话声音很大,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往这边看了过来。
如果可以,余南真的有点想骂她,但还是忍住了。
精心做的清蒸鲈鱼原封不动的躺在保温箱底,余南提着它走出来,觉得自己真的有点难。
走到拐角处,隔着军绿色的棉布帘子,余南忽然听到有人在说话,还隐约听到了「步悠悠」三个字,她停住脚。
“你听说了吗?前几天徐总还专门给她请了一个厨师。”
“嘁,这有什么稀奇?”另一个人很不屑地说,“以前就是仗着她年轻,公司拿她当铁人使,这几年终于意识到这棵小摇钱树要毁了,到现在为止得请了有十个营养师来伺候了吧?”
“那不一样,这次是花高价请的,我听说那人可是航斯的主厨。”
“航斯主厨又能怎么样?就步悠悠那个臭脾气,多难伺候!厨神都能被她气走。”
那人忽然又放低了声音,“我觉得啊,这次再不行的话,肯定就要放弃她了。岁数那么大了还死倔,整天走什么小公主路线,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那人又说:“你看徐扬现在护着她,切,等着瞧吧,羊毛出在羊身上,请营养师的钱也得在她身上找补回来,说不定她哪天突然倒下,到时候我家晚晚就能上了哦!”
“你家晚晚不用等她也能上,听说高层最近……”
脚步声响起,余南感觉里面的人在往出走,便快速离开。
回去的路上,余南开着车,脑子里却全是刚才这两个人说的话,她仔细回想,越想越不安。
她想起单小缘说自己是改变步悠悠命运的存在,虽然这确实夸张了,但那两个人说的没错。
鼎悦和自己签的这份合同,价格还真挺高的,这至少看得出鼎悦对步悠悠的重视。
细想这些天发生的事情,余南忽然很想做出一些改变。
如果自己就是鼎悦给步悠悠准备的最后一根稻草,结果稻草错误百出最后逃走,步悠悠岂不是很可怜?
余南拎着保温箱回到家里,她拿出保温盒,坐在桌边看着那条鱼,脑子里闪过步悠悠闻到鱼味儿一脸难受的样子。
余南拿出那张过敏原清单,在后面写上:鱼。
她还有多少不爱吃甚至不能吃的东西?
余南看着手中单子上密密麻麻的字,又犯愁了,人家巧妇是「难为无米之炊」,自己是难为步悠悠不吃米之炊。
她能吃什么呢?余南皱皱眉,忽然想到这些天频繁出现的泡面。
可是,这么挑食的步悠悠,为什么会喜欢吃泡面,而不是其他速食?
余南拨通了单小缘的电话。
“呃……”单小缘也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不知道为什么但她确实经常吃。偶尔吃吃就算了,可她不能总吃吧!就一个面饼一个料包能有什么营养啊!本来身体就差,还吃这个,吃盒饭都比这个强吧!”
单小缘虽然说不出步悠悠为什么爱吃泡面,但她对步悠悠吃泡面这个话题的牢骚可是有一箩筐。
余南实在受不了她的絮叨,没说几句赶紧把电话挂了。
刚挂断,电话铃又响起来,余南有些不耐地看一眼,发现是师傅打来的,立刻接起。
“刚才给你打电话怎么打不通啊?”庞泽清那边听上去也很不耐烦,“我可是打了两遍。”
“刚才听朋友说几话,您八成是没打进来……”余南说,“怎么了师傅?”
“啊,没事儿……”一听余南问自己,庞泽清突然温和,声音也开始拉长,“就是看看你那个工作,啊,做得怎么样,也没啥事儿。”
“啊……”余南也开始拉长声,她想了想,“还行。”
这让她怎么和师傅说?
这份工作在师傅眼里可是美差来着,如果告诉他实情,师傅一定会后悔甚至自责。
“那个什么悠悠,怎么样啊?你给她做什么吃的了?”
在庞泽清看不到的电话这头,余南一脸犯难,“她挺好的,就是……她对很多食物都过敏,还有些东西一点都不能吃,我有点难下手。”
庞泽清一听,似是找到了突破口,语重心长道:“余南啊,你知道师傅为什么推荐你去做这个工作吗?其实你现在的水平已经很好了,有些时候,那火候掌握得比我还老练。
但是师傅总觉得你还缺一点东西,什么呢?是交流。人和人要交流,你做菜给人家吃,也是一样,都是一种交流。”
余南握紧手机,垂下眼睛默默地听。
“你在航斯,多少人追捧你,你每做一道创意菜出来,大家都为你叫好。”
庞泽清顿了顿,“师傅不是说你做得不好,而是你现在有点沉浸在自己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