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知道了。」
「其实你可以在当时当刻就把这些感受告诉我的,告诉我你不舒服,告诉我你希望我怎麽做。没必要每次都把自己灌醉了才把这些情绪倾吐出来。」
「我说过的,你对我而言也非常非常重要。」
「明晚我来陪你吧。」
熠青蜷缩在自家沙发上,仍在抽噎着,将手机平放在胸口任由语音消息一条一条地自动播放完。这「陪」字很大概率是祂所理解的那个意味,但祂却并不如之前想像中那般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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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首次提出她可以在服用伟哥之後和祂做爱时,熠青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不要」。
「但我还挺想试一试的,」林?平躺着,「因为你是第一个既能和我做爱,又能接受我的女性身分的。我觉得很可惜。」
熠青小心翼翼地绷着搭在林?身上的手臂,生怕压到她进入二次发育期的胀痛的乳房。
「因为不会射精所以吃药以後作为一根按摩棒肯定超级持久耶,不心动吗?」
这场对话发生在林?开始服用雌性激素两个半月、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射精反应和几乎全部的性慾与性快感之後。
也发生在熠青向林?表白,被後者拒绝的一个月後。
林?给了熠青很多个理由,其中包括熠青还太年轻,也包括她是女同性恋,而祂作为非二元认同者虽然仍保有并接纳一具女性的身体但却终究不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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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ta们照常一起吃了晚饭,在熠青家。饭後熠青接了一个长长的工作电话,期间林?的手机铃声响起,她赶忙戴上耳机快步走到窗边。但熠青还是一眼瞥见,来电介面上显示的是林?女朋友的头像。
祂没有作声,继续听同事絮叨着各种文件整理的注意事项,一部分神智却无法控制地飘向窗边,看她倚着窗户点起一根接一根烟,听她用罕见的温柔语气和对面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真煎熬啊。
林?挂掉电话时熠青的工作还未结束,她拎了个靠枕走过来,躺在熠青身旁的地毯上。後者盘腿坐着,伸手轻拢她的头发。
「你不是在家吗,你那边怎麽有男人的声音?」同事兼好友的声音难掩好奇。
「那是我女朋友。」
「喔喔??抱歉。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位?追到啦?」
「之後再和你聊这个吧。」
「女朋友」三个字脱口而出时,熠青低头瞄着林?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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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上一次对林?使用这个称呼,还是在自己的生日party上。祂叫了几位好友来家里,约好要一起畅聊饮酒到深夜。
林?提前很久到达,带着自己的假发和裙装。为她化妆时,熠青总是喜欢在涂好唇膏後、上口红前低头亲自嚐嚐唇膏的味道,後者则每次都面无表情地默许。熠青为此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离那个甜蜜的心愿又近了一步。
Party上熠青向每一位来客介绍林?,说这是自己的女朋友,林?也配合地一直与祂十指相握,和祂在真心话大冒险环节充当彼此的指定调情对象。
欢笑声一直持续到午夜。其它好友都各自回家,只剩并肩躺在地上各怀心事的两人。
「下次,」林?摩挲着熠青的手,语气轻柔,「还是不要介绍我是你女朋友了。」
「??」
「我们还是可以像这样,牵手,拥抱,还可以做所有这些事。只是,??」
熠青沈默许久才开口。「还记得吗,你曾经说,觉得我还隐藏着一些痛苦的过往。」
「嗯。」
「我当时的回答是『好像没有』,但回头再细想,又觉得并不是没有,而是当我不再因那些往事而痛苦,它们也就不会再以『痛苦的过往』的面貌出现在我的记忆中。」
林?点头。
「但其实我现在也挺痛苦的。」
「比如呢?」
「比如我真的想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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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拆开外卖的纸袋,打开药盒,抬头看到熠青正盯着自己出神。
「你要做好准备喔,」她带着笑意摸摸这位年轻的追求者的脑袋,「别搞到一半又崩溃了吧。」
「不会的。??不是你坚持要做的吗,哪来这麽多废话。」
熠青把自己的水杯递给林?,後者抠出药丸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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熠青回忆起,祂第一次和林?做爱,也是在这片地毯上——对於究竟是谁先勾引了谁,两人各执一词,没能达成共识。彼时祂正在重新思考自己和自己的性,仍然为过去与顺性别、异性恋相关的经历中共通的不愉快感受所困扰。林?和她那并不属於男性的阴茎的出现,很大程度上缓解了祂的焦虑。谈及对林?如此「上头」的理由,熠青从一大团模糊的感受中艰难分辨出这个。
而被反问到当天原本约熠青出去散步却为何兜里揣着避孕套前来时,林?耸耸肩,「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