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把头埋在他怀里,闷声说:“你没听过一句话吗?恋爱是两个人的事,但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
“听过,但是我们又不跟父母住一起,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归根到底,日子还是我们两个人过。”
闻雪声音透着浓浓的沮丧:“你想得太简单了。”
“因为这件事本来就不复杂。你瞻前顾后、犹豫不决,是因为放不下的东西太多了。记住,想要活得快乐,就要远离一切让你痛苦的人和事。”
“怎么远离?我妈昨天还说,还要我们搬回来住呢。”闻雪越想越苦恼,胸口憋闷得难受,“这个家,我根本逃不掉。”
“你逃不掉,就让他们主动远离你。”
“怎么远离?”
方寒尽冲她眨眨眼,手指刮了下她的鼻尖,说:“再跟我演一场戏。”
想到昨天他的完美表现,闻雪有些诧异,问:“你还没演完啊?”
方寒尽笑得很开心。
“那只是序幕。”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闻雪就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准确来说,不是敲,是捶。
一拳又一拳,砸在不锈钢防盗门上,响声惊天动地,震得整栋楼都骚动起来。
闻雪披上睡衣走出卧室,看到父母都站在客厅里,吓得颤颤巍巍的,弟弟也躲进了房里,谁也不敢去开门。
“谁啊?”闻雪皱着眉问母亲。
闻母摇摇头,脸上都是惊恐,小声说:“不会是……孙家来要钱了吧?”
闻雪正在想该怎么办,门外似乎听到里头的动静,有人扯着嗓子大吼:“方寒尽!你他妈给我滚出来!”
闻雪一惊,与闻母面面相觑。
恰在此时,方寒尽从另一间卧室走了出来。他似乎刚睡醒,头发乱糟糟的,眼神还迷糊着。
一听到门外的喊声,他脸色陡变,瞬间清醒过来。
闻雪拉住他的胳膊,问:“怎么回事啊?谁找你?”
方寒尽没吭声,脸色很难看。他拂开闻雪的手,转身回到卧室,过了会儿,穿好衣服出来了。
他走到闻雪面前,沉声说:“这事我来解决,你带爸妈回房间去。”
闻雪断然拒绝:“不行!我不走!”
方寒尽拗不过她,而门外的捶门声和吼叫声一波比一波响亮。
他咬了咬牙,走到门边,把防盗门打开了一条缝。
“哐当”一声巨响,防盗门被猛踹一脚,重重撞到墙上。
方寒尽还没反应过来,“哗啦”一声,一盆红色液体劈头盖脸泼过来。
这一下子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懵了。
方寒尽被泼了一身,头发、下巴、身上都在滴着水,客厅里血污遍地,乍一看像凶杀案现场似的。
门外站着几个彪形大汉,最中间的是个光头,满脸横肉,眼角划拉着一道疤,脖子上金链子绕了一圈又一圈。
光头转动了下脖子,把指关节掰得咔哒响,冲方寒尽抬了抬下巴。
“你小子行啊,以为躲回老家,我们就找不到是吧?”他语气阴森森的,扬起手一勾,“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
一声令下,几个大汉冲进客厅,三两下就将方寒尽摁倒在地。
闻雪想都没想就冲过去,挡在方寒尽面前,对那位领头大汉说:“大哥,这、这大过年的,你这是干什么?”
大汉俯视着她,脸上挂着一副假惺惺的笑,伸出手,拍拍她的脸。
“你也知道过年啊?你们欠钱不还,让我们兄弟几个怎么过年?!”他突然变了脸色,大吼一声:“再不还钱,我烧了你们家房子!”
“啊?!”身后响起一阵倒抽冷气声,接着听到闻母颤巍巍的声音:“欠、欠了多少啊?”
大汉呵呵冷笑,从裤兜里掏出计算机,噼里啪啦一顿按,最后机器里的女声报出一个数字:“一百五十八万四千九百元。”
“不对!”地上的方寒尽挣扎着大喊,“我们只借了五十万,怎么会这么多!你们抢钱是吧!”
大汉一脚踹到他腰上,恶狠狠地说:“懂不懂什么叫高利贷啊?翻两倍还算好的,再拖下去,就是两百万、三百万!到时候把你们全身器官都卖了也还不起!”
闻雪抓住大汉的胳膊,哭求道:“大哥,再宽限几天吧,这半年生意实在是不好做,我们才刚刚回本,等下个月,一定连本带利还你……”
大汉一把甩开她的手,凶神恶煞地说:“上次你们就说下个月,结果一转头就跑得没影儿了,呵呵,你以为我还会信你?”
闻雪拼命摇头,抱住大汉的腿,恳求说:“我发誓不会再跑了。你看,你连我家都找到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是不是?”
这话似乎提醒了大汉。他一脚踢开闻雪,绕着客厅慢悠悠地走,四处打量,若有所思。
“你家这房子,旧是旧了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