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许,你在哪儿呢?”
“姐……我还能叫你姐姐吗?”温许的声音有些颤巍巍的,好像有点发抖。
温初柠其实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两人有微信,但平时也是不聊天的状态。
而在上次见到温绍辉那次后,温初柠是犹豫了良久,把温绍辉的微信也删掉了,可是删掉了这么久,温初柠也意外的发现,自己其实并没有想起过他。
温初柠沉默了一会,“你说吧,怎么了。”
“姐姐……你别骂我,我离家出走了,我……我不知道该去哪,我买了一张到燕京的车票……”
温许都快哭出来了。
温许比温初柠小六岁,温初柠今年二十四,温许今年十八。
“你妈知道吗?”温初柠不愿意提起许燕,但归根结底,她和温许没什么过节,毕竟也只是个孩子。
温初柠是挺泾渭分明,更何况这其中,在父母失败的婚姻关系里,大部分受到伤害的都是孩子。
也没什么好怪温许的。
温许抽抽噎噎哭了,温初柠一看这架势,就知道许燕不知道。
“到燕京了吗?”温初柠叹了口气。
“到了……在车站。”温许话都说不利落了。
“我给你发个地址,你过来吧,”温初柠把定位发给她,“你从2号出站口出来,坐4号线,三站就到。”
“好……谢谢姐。”
温许抽抽搭搭挂了电话。
“怎么了?”
陈一澜在厨房没走,温初柠也没买什么菜,就点了俩外卖炒菜送来。
“温许离家出走了。”
温初柠点完把手机放下,虾已经煮好了,温初柠关了火,陈一澜拿了个漏勺,站在她身后,手从她身后绕过来,把煮好的虾一只只捞出来。
温初柠就这么被他圈在怀里,他穿了一件短袖,手臂修长,线条劲瘦,大概是因为游泳对手的力量也有要求,他的手也格外的好看,十指干净,肌骨匀称,指甲圆润而整洁。
她的后背靠在他的胸膛中,陈一澜微微低头,有些肌肤相触,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总有种默契而然的熟稔。
温初柠有点不知所措,在他怀里转了个身,陈一澜似乎也只是自然而然的动作。
温初柠仰起头看着他,陈一澜低头看着她,抬手把装着虾的瓷盘放到一旁。
他又自然而然低头,俯身在她的唇上亲了一下,却没急着离开,他就这么俯身,视线看着她的,声音很低,说,“不想见的话不见也没关系。”
“也没有,”温初柠小声说,“毕竟她才十八岁,自己到这么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陈一澜的鼻尖离她很近,两人的呼吸交织,他只是看着她,好像有点什么要说。
以前不太爱提温许,因为像是鲜明的对比,温初柠是在暗处羡慕她的那个。
温初柠抬起视线,他的脸离她很近,轮廓清隽,眉眼深而干净,温初柠忽然就想到很久前的楼道。
陈一澜跟她说,温许有温绍辉,温初柠有陈一澜。
十七岁少年的口中的话,在二十四岁时仍然有着回声。
陈一澜伸手,将她揽进怀里。
温初柠在家也只穿了一件宽松的T恤和宽松的长裤,身形显得更瘦,陈一澜弯着腰,手搭在她腰上,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后颈,将她揽入怀中。
他的喉结蹭过她的脖颈。
温初柠伸手抱住他。
“那也还是你最好,我们家温初柠,”陈一澜慢声说,“十八岁跑到淮川念大学,二十二岁自己去伦敦,二十三岁自己来燕京,都人生地不熟。”
“别夸我了。”温初柠掐了他一下。
“谁都没你勇敢。”
温初柠一低头,隔着T恤咬了一下他的肩膀。
陈一澜低声笑了。
——还不是,因为想到跟你的以后,我就有了足以面对一切的勇气。
——还好,你仍然在我身边。
-
温许过来得时候,已经快七点了。
好多年不见,以前那个开朗乐观漂亮的小女孩变了副样子,露着肚脐的短T,短裙,还化了妆,一头长发披散着,妆花了,有种自暴自弃的颓废。
温许站在门外,温初柠给她开了门,温许走进来,看到后面的男人,有些尴尬,“姐,我还方便吗?”
“进来吧,陈一澜。”温初柠给她递了一双拖鞋。
温许有点尴尬,不知道该怎么叫他。
“先吃饭吧。”
温初柠看着温许身上空空如也,连个包都没带。
温许点点头,对这个见面不太多的、以前许燕总背后阴阳怪气的姐姐,有一种感激。
她来到燕京,谁都不认识。
也没住处。
唯一能想到的,也就是温初柠。
打那通电话前,她甚至不知道温初柠会不会